秦莞回神,搖了搖頭,“沒什么……”
燕遲瞇眸,眼底幽暗懾人,帶著些危險意味,“你在騙我。”
他這話萬分肯定,秦莞抿了抿唇道,“我只是記起來,那一日我和小郡主遇到了魏公子,魏公子說他不知道宋小姐在義莊怎么樣了,我當下答了一句宋小姐一切都好,他第一反應便是問我有沒有去義莊,當時我掩飾了過去,他也沒再追問。”
燕遲眉頭擰了起來,“霍知府去查過,他并非左撇子。”
秦莞苦笑,“所以沒有人懷疑過他,或許也是我自己想多了。”
燕遲搖了搖頭,卻沒說話,秦莞為他上藥完畢,將那件帶血的衣袍扔到了一邊去,“這件不能穿了,殿下先穿好中衣罷。”
燕遲小心的將中衣拉起來,再系好襟扣,秦莞嘆了一聲,“殿下背后的傷口再度裂開,七日之約只怕不能達成了,殿下打算何時走?”
燕遲掃了秦莞一眼,“這個你不必管,我留下一日,你便為我診治一日便可。”
秦莞頷首,想到眾人都在外面候著,不由走到了門口去,打開門,太長公主等人果然擔憂的看過來,“莞兒,小七怎么樣了?”
秦莞面帶歉意,“傷口裂開了,有些不好。”
岳瓊聞言眸色暗了暗,秦莞正要致歉,身后卻響起一道聲音,“沒什么大礙,從前在戰場上受的傷比現在重多了,不礙事。”
秦莞回頭,便見燕遲已經站在了她身后,她仰頭看過去,燕遲的臉背光隱在陰影之中,難辨情緒,卻是第一次讓秦莞覺得他是如此的高大強韌。
見秦莞轉頭看自己,燕遲便居高臨下的也睨著她,這個角度,恰能看到她纖長的脖頸扭出了天鵝般美好的弧度,而她的眼睛迎著光,前所未有的清亮澄澈,燕遲能在她眼底看到自己的影子,他冷漠的眉眼在她眼底,竟也染上了幾分燈火暖意。
“這一次多虧了小七,稼兒和魏家侄兒還未回來,也不知有沒有查問出什么,真是沒想到,在這秋夕節慶上,竟然也有歹人敢如此作怪!”
說著,太長公主吩咐岳瓊,“去找件外袍給小七。”
岳瓊應聲而去,沒多時拿回來一件玉白長袍來,“這是稼兒的衣服,殿下先將就一二。”
燕遲接過,幾下便穿在了身上,他的身量和岳稼無二,衣袍上身倒是十分合襯,且他平日里多著黑,眼下換了白色,人立時顯得蘭枝玉樹清俊風雅起來,身上那迫人的氣勢淡了兩分,人也帶了疏風朗月的謫仙矜貴,一旁的岳凝詫異的睜了睜眸子。
太長公主點點頭,“年輕人,還是多穿鮮亮一點的顏色好。”
說著,往適才和岳清說話的船艙去,燕遲雖然受了傷,卻到底還能走動,便也跟著一道去,一行人還未走進艙門,岳稼和魏言之卻回來了,岳稼二人對著太長公主行了禮,太長公主忙問,“怎么樣?問出什么來了?”
岳稼搖了搖頭,“燈樓是城東孫氏的,是兩日之前就已經建好的,那處酒肆也在這邊開了十來年了,是您知道的瑞豐樓少東家的產業,燈樓和酒肆都沒問題,問題卻在燈樓建好了之后無專人看管,適才我們上去看,最要緊的一處綁繩給人割斷了,那綁繩乃是碗口粗的麻繩,斷口一看便是被利器割的,我們又查了酒肆,今日去的少年公子頗多,如九姑娘說的像二弟的也不在少數,只是大家都互有證人證明適才一直在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