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懷信抿唇,語聲一沉,“宋小姐有過身孕的事,魏公子該知道吧?”
魏言之眉峰一跳,眼神禁不住閃了閃,“有過……身孕……”
霍懷信死死的盯著魏言之,屋子里的每個人更是都盯著魏言之,魏言之無所遁形的站在屋子里,看著大家的目光,他面上終于露出了苦澀來,“知府大人,此事……此事小侄不清楚……小侄……”
“你不清楚?國公府和你魏府聯系緊密,否則,也不會讓你來送嫁了。”霍懷信身子前傾,眼神和語氣都生出迫人之勢,“在宋小姐出嫁之前,是否大病過?你連這些都不知道?宋小姐懷有身孕,那孩子的父親是誰?宋小姐養在深閨,能和她有所接觸的人必定都是和國公府親近的人家,魏府便是其中之一,莫非是魏公子你……”
霍懷信的矛頭直指魏言之,魏言之的神情頓時凜冽起來,“不是的!”
魏言之攏在袖子里的拳頭攥的緊緊的,人也站的有如一樁死木,“不是我,當然不是我,小侄一個庶出的,怎么可能入國公府嫡小姐的眼……”
說著話,魏言之低下了頭來,聲音里露出了些許痛苦神色,“這件事……小侄,小侄當真不清楚,只是……只是小柔出嫁之前,的確大病過半月,也就是,也就是送嫁之前的一個月左右,那時候她以待嫁之名被禁足,不過小侄聽說她在看大夫吃藥……”
微微一頓,魏言之又道,“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嫡兄的腿摔斷了,當小侄只有些猶疑,嫡兄素來喜歡馴馬,可謂是技術高絕,怎么還會摔斷了腿,小侄去看望時,只看到國公府的人也在,不過國公府的人面色很是不善,當時小侄還不知是為了什么,嫡兄摔斷了腿之后就被關了起來,而后送嫁之人才換成了在下……”
霍懷信眉頭一皺,“那也就是說,和宋小姐有染的人是你的嫡兄?”
魏言之搖了搖頭,“小侄不確定,可大人問到了這里,小侄唯一能想到的人便是嫡兄了,他自小和小柔一起長大,對小柔關懷備至,家中,還曾有人開過玩笑說魏府和國公府會親上加親,不過……不過魏府寥落,國公府雖然疼愛外孫,卻并不想促成這門親事。”
“對了!”魏言之忽然抬起頭來,“我這位嫡兄是左撇子。”
這一言落定,霍懷信雙眸一瞪,“你說什么?!”
魏言之苦笑道,“其實在那一夜第一次聽到大人說到左撇子的時候小侄便想說了,可是,可是送嫁的隊伍出發之后一路南下,而嫡兄則在京城,所以……所以小侄沒有說明。”
霍懷信和岳瓊對視了一眼,霍懷信不可思議道,“你的嫡兄當真是左撇子?”
魏言之點頭,“這一點,宋氏的護從之中有不少人都知道的,世上有些人天生慣用左手,因為數少被視為異類,后來嫡兄也能用右手寫字了,不過是后天練出來的。”
霍懷信沉默了下來,他們找了許久的左撇子,甚至懷疑到了燕遲的身上,可魏言之卻忽然說,他的嫡兄竟然是個左撇子,難道說,是他的嫡兄和宋柔情深義厚,得知宋柔遠嫁心有不甘的跟了過來?而后因愛生恨殺了宋柔?
錦州到京城千里之遙,這一點,只需要派人去查一查魏言之那位嫡兄是否在京城便可,霍懷信的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錦州到京城太遠了,如此一來一去又要花費許多時間,何況還牽涉了兩家權門,委實是叫他難辦的緊。
“昨天晚上回來之后,魏公子干了什么?”
霍懷信忽然開口一問,魏言之蹙眉道,“昨夜回來的太晚,小侄直接回了東苑梳洗睡覺,沒有做別的什么,這一點,東苑的其他人都可以為小侄作證。”
霍懷信的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魏言之看著霍懷信,“莫非知府大人在懷疑小侄?”
霍懷信眉頭舒展,唇角微彎帶出了兩分笑意來,“那自然是不會的,只是問問罷了。”說著舒展了身子,“好啦,就問這些了,魏公子能言之不盡本官頗為感謝。”
魏言之忙躬身,“不敢當,這是應該的。”話語落定,又頗為艱澀的道,“知府大人,這件事……這件事小侄并非萬分肯定,還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