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生氣的緣故在此,茯苓自然更氣!那一夜的情形她至今心有余悸!
茯苓大步走去側門,“誰打開的這門?沒有小姐的吩咐,你們竟也——”
茯苓氣勢洶洶的走過去,可剛走到側門口她的話語便是一斷,秦莞走的慢了幾步,還沒弄清楚茯苓看到了什么,卻當先聽到了一道聲音。
“茯苓姐姐,是奴婢,是奴婢開的……”
晚桃?秦莞心頭浮起疑問,鼻端卻又聞到了一股子燒焦了的味道,她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門前,待看清門后面的景象,也有幾分驚訝。
門外面的蘭圃里,晚桃正跪在墻角之下,在她跟前,擺著一個小小的炭盆,此時此刻,那炭盆里面正燒著什么,焦味便是從那里傳出來的。
秦莞蹙眉,走了過去,而晚桃一見秦莞來了,頓時更為發慌,眼眶亦紅了。
“拜見小姐,小姐,奴婢知錯了,求您,求您不要把奴婢發賣出去。”
見這個圓臉桃腮素來活潑愛笑的小奴快要哭了出來,秦莞挑了挑眉沒答話,只先去看那炭盆里面燒的什么,這一看,卻見竟然是一些零散的紙錢和兩套用布頭縫制的衣物。
“你在祭奠親人?”
“是,奴婢知錯了。”
晚桃跪趴著身子,不停的給秦莞磕頭。
“今日是奴婢母親的忌日,奴婢……奴婢見小姐久久未歸,便起了這心思,又怕在院子里留下了味兒,便偷拿了鑰匙開了門,想燒完了再鎖上,誰知……”
晚桃說著,當真抽噎起來,秦莞本來只是怒有人無稟告便開了門,見是晚桃之后倒也平復幾分,如今再得知緣故,哪里還氣的起來?
“既是忌日,為何不稟明了我正大光明的祭奠?”
秦莞話音落定,晚桃一愣,這邊茯苓也訝道,“小姐,府里的奴婢哪能在府里祭拜自家的親人?這……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可是大大的不吉。”
秦莞頓時恍然,沈氏并非高門大族,即便沈毅升任大理寺卿之后家中奴仆也不多,規矩自然也沒有那般復雜嚴苛,秦莞沒有做高門大戶小姐的覺悟,自然忘記了晚桃是不敢來和自己稟告的,她輕咳一聲,“雖然此行不該,可你也是一片孝心,盡孝總是沒錯的。”
秦莞嚴肅的說了一句挽回形象,又道,“此事我們院里知曉便可,你繼續燒吧,燒完了鎖上門。”頓了頓又冷聲道,“不過下一次,未有稟告不得開院門,不論為了什么。”
晚桃驚喜非常的磕起頭來,“奴婢拜謝小姐,拜謝小姐!奴婢一定不會了!”
秦莞滿意了,點點頭打算離開,可就在她轉身之時,她忽然覺得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一幕,眉頭一皺,秦莞定睛去看那燒著衣物的炭盆,只見炭盆邊上有一節枯枝,想來是晚桃拿來翻動所燒之物的,也就是在那枯枝之上,一層燒焦了的污物糊在上面。
秦莞腦海中頓時電光一閃!
在魏言之房中,那鐵鉗上面的焦物,乃是布燒化了留下的污物!
魏言之不僅在爐子里燒了炭,還燒過什么衣物不成?
秦莞一顆心直跳,她此前本就懷疑過魏言之,可忽然出現了魏綦之這么一個人,才將她的視線分了開,后來霍懷信聽了魏言之的話定了案情,準備捉拿魏綦之,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殺了宋柔的人是魏綦之了,可秦莞想來想去,仍然有說不通之處。
魏綦之是如何越過侯府的重重守衛裝無頭女尸嚇她的?
若是魏綦之嚇他,可那個時候她還沒去過義莊,他怎知道她會驗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