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應了一聲,不緊不慢的趕車回府。
馬車車廂里,秦莞面生兩分頹色,她如此焦急的趕過來,到底是因為什么她自己也說不清,魏綦之剛被拿住,口供還沒出來,而她隱隱覺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卻又想不起來,如此一時間連方向也無,可眼下魏綦之的口供還沒出,她除了等之外別無他法。
此案雖然與她無關,可期間驗尸諸多線索是她提供,也是她提供的這些線索,將矛頭指向了魏綦之,有疑點未解,她便覺得不安,更何況父親手中從無冤案,她亦不想她經手的案子有何冤情,如果不是魏綦之,那會是他嗎?
秦莞沉思了一路,馬車回到秦府的時候,門房都有些詫異。
秦莞出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出去的時候一臉焦急,回來卻有些懨懨的,如今秦莞已經不同往日,秦莞進門的時候,幾個門房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入府,直回汀蘭苑,院子里的晚桃等人也沒想到秦莞回來的這樣快,秦莞入了正房便去了小書房,研磨臨帖,一言不發,茯苓見狀也不敢多問,只沏了茶在一旁候著。
秦莞每每情緒煩亂時便會臨帖,如此方才能讓心靜下來,她早間去了侯府,再回來已經快要下午,又出去了一趟,時間本來就不早,等她臨完貼,外面夜幕已經落了下來。
“小姐,天都黑了,先用晚膳吧。”
茯苓語聲關切,秦莞想了想放下了筆。
晚膳也十分簡單,茯苓一邊給秦莞布菜一邊道,“小姐怎么了?還未見小姐寫這樣久的。”
秦莞細嚼慢咽的吃完,這才道,“這案子還有諸多疑點,我一時想不通,眼下只有等明日看能不能見到魏家大公子的口供了。”
“可是魏公子說了,和宋小姐有染的便是魏家大公子,且只有魏家大公子是左撇子啊。”茯苓仔細的想了想,一臉茫然的看著秦莞。
秦莞漱了口,然后便走到了暖閣去,“如果魏公子說謊了呢?”
茯苓訝然道,“魏公子說謊?看著……似乎不像……”
秦莞落座,隨手拿了一本書冊,“這世上之人有千百種,有一種人,就是很擅長掩飾和偽裝,便是說謊,也是旁人看不出的,當然,我只是舉個例子而已。此案還是有變數的,除非魏家大公子能交代所有的細節,眼下我想不出的,不代表旁人想不出,或許他用了十分聰明的法子。”
“至于你說的左撇子……”秦莞這么一說,腦海之中頓時閃出了燕遲的身影,“這世上的確有人左右手皆可用,這類人會較尋常人聰穎一些,有可能,在宋氏的護從之中,有人明明可以用左手,卻用了右手,而在犯案的時候,卻又會用左手借以掩飾。”
茯苓聽的驚心,“小姐這樣一說,奴婢頓時覺得身邊的人誰都有可能是壞人。”
秦莞不置可否,“這個可能本就是存在的,不過,還是要相信這世上好人多一些。”
茯苓點點頭,秦莞遞過來一本冊子給她,“這上面的藥材,你先認一認,有的可能你已經認得了,這些藥材的藥性性狀,都是要記住的。”
茯苓眼底一亮,她知道,這是秦莞要教她了!
……
……
心中存著事情,秦莞這一夜到底睡得不甚安穩,第二日一早,她照例早起去院子里走動了一會兒,正打算用完了早膳便去侯府,可早膳用到一半,岳凝卻上了門來!
“你竟還未用完早膳,你可知道,魏綦之被抓住了?”
岳凝已來過兩次,對秦莞這小院子可謂是萬分熟悉,再加上如今和秦莞的關系十分親昵,她便十分隨意的落了坐,接過茯苓遞上來的茶,問秦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