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述凄慘的哭聲回蕩在牢房的走道中,秦莞這才慢慢的轉過了身子來。
一旁岳凝和霍懷信早就不可置信的轉了身,徐河則是驚訝的差點將手中的卷宗扔在了地上,除了秦莞,另外三人都幾疑自己聽錯了。
和宋柔有染的不是魏綦之?!魏綦之是心甘情愿擔了這污名?
岳凝第一個忍不住的走上前去,“你說什么?你家主子和宋小姐并未生出不軌之行?那他是為何被國公府的人斷了腿?”
烏述狠命的哭了幾聲,抹了一把淚,起身站了起來。
“那一日表小姐來找我家公子,說是有事要求我家公子幫忙,我家公子雖然對國公府有氣,可對表小姐卻是極好的,我家公子有心幫忙,表小姐便說,她和別人有了情,被舅夫人發現了,她情急之下說了我家公子的名字……”
“我家公子一聽便覺十分荒唐,可表小姐不停哭求,我家公子只好先應了她,后來我家公子問表小姐那人是誰,表小姐只哭不說,沒過兩天,國公府的人便找上了門來,不由分說便是一頓打,我家公子心高氣傲本就不喜國公府,又想著答應了表小姐,便未將此事說明,本想找表小姐理論,可表小姐的婚期卻要到了,又聽說她大病了一場,且我家公子要養傷,一時間便未有機會找表小姐問個明白,眼看著表小姐出嫁離開了京城,我家公子想問個明白,也擔心表小姐護著的那人是奸人,這才跟了過來……”
烏述語聲嘶啞,卻是用了十二分的誠懇,邊說眼淚邊流,可算是把魏綦之的那一份委屈冤枉都說了出來,深吸口氣,烏述又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抬手指天道,“小人所言句句都是真的,若是有一句虛言,小人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說著,目光哀怨的看著霍懷信道,“我家公子本就遭了大冤,可沒想到這最大的冤枉卻是在錦州,殺人……我家公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殺人,更別說是殺了表小姐,我家公子一身硬骨,連國公府為他打點的巡防營職位都不接的人,卻能為了表小姐平白壞了名聲,還折了一條腿,如今又怎會追過來殺了表小姐?”
烏述一個大男人,此刻已哭的雙眸通紅兔子一般,若是旁人,只怕要叫人覺得好笑,可他字字硬氣,又滿含了十分的怨憤,便是岳凝都聽的心頭一顫。
“你家公子……你家公子若真是如你所言,那對宋小姐倒也是一片苦心了,可,可我們還是不知你說的話是真是假啊,有誰能證明你家公子不是宋小姐的心上人呢?”
烏述一愣,一時間語塞起來,“這,這要我如何證明啊,你們去打聽打聽,表小姐幼時來常來魏府,后來便來的極少了,這兩年更是難見其人,我家公子若是和表小姐有情,表小姐又怎會看著我家公子和國公府鬧僵呢?”
岳凝眉頭緊皺,“你這樣倒也說得通,不過,這些話你也可以編出來,那你倒是說說,倘若你家公子不是宋小姐的心上人,那誰是?”
烏述更為委屈了,“這個小人如何知道啊,我家公子都和表小姐了解不多,更別說是小人了。”這么一說,烏述忽然眼底一亮,“啊,小人想起來一人了!二公子!二公子或許知道,二公子不是送嫁來在安陽侯府住著嗎?知府大人去問他啊,他比我家公子出入國公府的次數更多,和表小姐關系只怕也更為親厚些,知府大人怎不去問他?”
霍懷信正要說話,岳凝已心直口快道,“我們自然問了,便是他告訴我們你家公子腿斷是為何事,這件事魏府和國公府的一些下人也知,你還要讓我們問什么?”
烏述眼底又生出絕望了,“說到底,就是要我們證明,可……可為什么啊,我們本來就和這件案子沒有關系,為什么事事都要我們證明!”
霍懷信冷哼一聲,“因為種種證據表明,你主子嫌疑最大!”
烏述抿著唇,面上委屈又屈辱,可他偏偏想不出有力的說辭,只得攥著拳頭無聲無息的掉眼淚,“我家公子平日里雖然有些不羈,可怎么會殺人啊……公子眼下連腿都折了,往后再也不能馴馬,再也不能出仕,若是再被你們栽贓上這污名……”
烏述哭著喃喃自語,霍懷信聽的眼睛一瞪,“怎么說話的!什么叫栽贓!你不能自證清白,而我們的證據都是指著你家主子的……”
烏述看著霍懷信,心底早就將這昏官罵了一千遍一萬遍,于是他轉頭苦苦的看著秦莞和岳凝,“二位小姐,二位女菩薩,二位好心腸,請一定替我家公子主持公道吧,我家主子性子不羈,或許名聲有幾分不好,可公子能替表小姐擔了這污名,公子受了這樣大的委屈和侮辱,便是當日被打斷了腿也沒有出賣表小姐啊……”
岳凝心底本就因為秦莞的話而存了幾分疑心,又聽到了這叫人意想不到的反轉,一時拿不準主意來,正發愁,卻想起來秦莞好半天不曾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