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凝轉頭,又伸手碰了碰秦莞,低聲道,“怎么了?大好的機會怎么不問?在想什么?”
秦莞滿是沉思的面上才浮起了兩分冷肅來,她看著烏述,“你跟了你家公子多少年了?”
烏述忙道,“小人跟著我家公子十七年了,是自小就被選在身邊做書童的。”
秦莞點點頭,“你家公子現如今用左手多一些還是右手多一些?”
烏述想了想,“一半一半吧,我家公子舞劍用右手,寫字用左手,尋常吃飯,或者要做點什么的時候,也是左右手皆可。”
“你家公子此行可帶了武器?”
秦莞凝眸,烏述卻點頭,“帶了,帶了公子尋常用的劍。”
秦莞便轉頭看霍懷信,霍懷信神色一振道,“劍是一柄短劍,上面自然無血跡這些,不過倒也是十分鋒利的。”
秦莞挑眉,眼底一片明滅的薄光,“如果和宋小姐有染的并非魏家大公子,那這件案子的走向就完全不一樣了,知府大人當重新梳理此案了。”
霍懷信面上浮出兩分苦色來,這件案子耽誤了十來天了,若是再沒個結果,越往后越難查不說,等京城來了人便不好交差了,眼下好容易抓到了最大的嫌犯,若是就此完全推翻之前的推論,那豈不是又要從頭再來?
霍懷信瞟了一眼烏述,“九姑娘信他的話?”
秦莞也掃了一眼烏述,她這一看,烏述立刻眼巴巴的看著她,又舉起手要賭咒發誓,秦莞卻不打算聽更多,收回目光道,“此案本就許多疑點,眼下又有了新的變化,自然要重新看,我們確定魏家大公子,很大程度上是知道魏家大公子和宋小姐有染以及左撇子這兩個關鍵的證據,眼下,和宋小姐有染的并非魏家大公子了,光靠左撇子這一條,是很難判定魏家大公子是最大嫌疑人的,還是缺少最直接的證據。”
霍懷信睜大了眸子看著秦莞,烏述則在一旁狠命的點頭,他兩眼放光的看著秦莞,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到現在為止,便是岳凝也都是抱著質疑魏綦之的態度在問話,唯有秦莞是第一個說應該重新再推一遍案情的人。
“可是……”霍懷信眼珠急轉,“可是二公子說的,可他說的,似乎二公子的話更為可信啊……”
秦莞看著霍懷信的眼睛,“為什么呢?”
霍懷信嘴巴一張,可他發現,要真的讓他說為什么相信魏言之,他也說不出什么實際的話,秦莞卻微彎了唇道,“因為二公子是送嫁的人,也是出事以來一直配合知府大人查案的人,知府大人覺得他做的十分盡心,且知府大人覺得二公子一定和此案無關,若他心中有鬼,一定不會如此鎮定周到,知府大人覺得他不像兇手,也不像心底有鬼,于是因對他人的好感而在這件案子上也信任了他。”
霍懷信眸子也大睜了起來,點點頭,“正是如此。”
秦莞便嘆了口氣,“可嫌犯是會騙人的,知府大人覺得他們在說謊,或許,說謊的是別人呢?或者說,知府大人為了不要那么多麻煩,想快速結案,所以打算即便有疑點也要堅持魏大公子是兇手的推論了?”
霍懷信眼睛極快的閃了一下,“那自然不是!”說著略一沉吟,“既然如此,此案或許真的要重新推斷,至于他們就先關著吧……”
秦莞點點頭,烏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往后膝行了幾步,對著秦莞幾人便是一頓磕頭,“多謝兩位女菩薩,多謝青天大老爺……”
霍懷信聽到這青天二字,心底總算舒坦了一分,這邊廂烏述卻又道,“這位小姐剛才說,是二公子說大公子和表小姐有染的?不知道……青天大老爺能不能讓二公子來見我們大公子一次呢?二公子和大公子親如兄弟,我們在牢中不方便行事,只望二公子來見我們一面,若大公子告訴二公子實情,二公子一定會幫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