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面色頓時一正,凝眸想了一刻,“奴婢記得是定志丸可對?”
秦莞此時已穿戴整齊,便走去一旁早已備好的水盆旁準備熟悉,便隨口一問,“那你倒是說說,這定志丸,除了人參之外,還有用什么入藥?”
秦莞問的十分隨意,卻是在考較茯苓,茯苓心中當即緊張起來,“奴婢記得,除了人參之外,還有白茯苓,還有菖蒲,還有……蜂蜜……還有……”
茯苓捧著秦莞擦臉的巾帕,眉頭擰成了川字,半晌都未曾想的出來,岳凝在旁看著,不由的一嘆,“你們這對主仆真是有意思,竟然還考較起來了……”
秦莞這時拿過巾帕擦了擦臉,“幸而你沒將自己的名字忘記了,還有一味遠志,研為細末,每服三錢,水一盞,煎至七分,口服。”
茯苓眼底一亮,“是是是,正是遠志……”
說完便看向岳凝,“讓郡主見笑了,奴婢愚笨。”
岳凝自然不會見笑,只面帶戲謔的在旁看戲一般,她一手撐腮看著茯苓,“難怪別人家小姐的丫頭多是琴棋書畫筆墨花草的名兒,要么是風雅毓秀,要么是朗朗上口清秀俏麗,可偏偏你叫了茯苓,若是不認字的,還不知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卻原來是你家小姐擅長醫術的緣故啊,如今你家小姐教了你學醫,倒也是你的緣法……”
茯苓聞言頓時笑開,“說起來,奴婢的名字還真是小姐取的呢,那時候夫人還在,第一次見奴婢,按例要給奴婢換名兒,便喊了小姐過來,小姐那時候手里正拿著一本書,便在書上一指,于是奴婢這名字便這么得來了。”
一旁的秦莞正在挽發,聞言微微一愣,她自然不知道這一細節的,可由茯苓如此一說,還真是有幾分巧合,想來從前的九小姐也當真是看過幾本醫書的。
岳凝和茯苓打趣了幾句,秦莞已裝扮妥當起身往外走,看了看岳凝道,“郡主總不是來和我們主仆說笑的,想來,更不是為了來討一頓早飯的。”
岳凝起身,跟著秦莞走了出來,聽得此話岳凝下頜一揚,“旁人哪里想讓我去我還不去了,眼下你倒是還嫌了我不成?”
秦莞失笑,“我只是看郡主一入了屋子就說了我并非忙完了,可到現在也沒說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何事,便想提醒郡主一二罷了。”
岳凝揚了揚下頜,故作鎮定道,“好歹也要等你用了早飯,不著急。”
聽岳凝這么說,秦莞果然就坐下用飯,且按照自己的習慣,慢條斯理不疾不徐,硬生生的讓岳凝憋不住了,“魏言之的案子如今已有了眉目,該找的都找到了,眼下知府大人已經將此案交給了巡理院的幾位參軍一起復核細則,想爭取在京城來的人到錦州之前將此案上稟的文書定下來,你知道的,這件案子少說也要報去刑部的,魏言之最后怎么判,拿主意的也不是知府大人,不過呢……我今日來卻不是為了魏言之,而是為了魏家大公子。”
秦莞揚眉,“大公子的腿不好了?”
岳凝嘆了口氣,“還不是二哥,本來這件事到了這個地步侯府已經沒責任再繼續摻和了,可是昨日二哥為了你尋了魚鰾膠來,深覺自己像你一般為這案子幫了忙,隨后,更是起了性子要將魏家大公子接入侯府,這魏家大公子如今已經被證明無罪,且被知府誤傷,知府大人正想著要不要親自去照料一番呢,結果二哥開口了……”
秦莞不禁失笑,“于是知府大人就千恩萬謝的順了二公子?”
“可不是。”岳凝苦笑,“魏綦之的樣子你也是看到的,霍知府生怕魏綦之在牢里出了什么事再鬧出個不好,昨天下午你剛走就把人送到侯府來了,那一身的傷在牢里耽誤了這兩日已經有些不好了,當時便想請你,可想著你前夜徹夜未眠也累壞了,便沒過來,可到了今日一早,別的都還好說,魏綦之的那條腿卻是嚴重的很,請來的仁壽堂的楊大夫,楊大夫說極有可能保不住了,二哥急了,便喊我來請你……”
岳凝說著聳了聳肩,“二哥見你行醫濟世,也生了菩薩心腸,你可別怪他。”
秦莞放下筷子,擦了擦唇角,這才起身來,“二公子本來就有善心,并非是因我之故,哪有怪罪一說?魏綦之的傷那日看到我便想到了,恐怕確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