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點點頭,眼風一轉,紫竹林之外齊林帶著十多個府衙差役走了進來。
見到齊林來,霍懷信立刻上前吩咐起來,齊林點了點頭,帶著人往秦府的前院而去。
齊林帶著人離開,一邊走一邊吩咐道,“去集合府內的下人到管事院,去找秦夫人,將府內的公子小姐也集合于一處,老夫人在何處?”
一個衙差上前,“在東邊的佛堂。”
齊林眸色一沉,“好,你們兩個,過去守著,待會兒知府大人和世子殿下會親自過去,注意,現在不要讓各處的人來回走動,秦府之內務必守得滴水不漏!”
衙役們齊齊應了一聲,齊林直往前院而去——
這邊廂,府衙的衙差們剛走到佛堂門口采荷便從外面急急奔了進來,“老夫人,不好了,衙門派了守衛,將咱們佛堂外面守住了,說是知府大人下的令,府內所有人無論主仆從現在開始皆不可能外出走動,還說待會兒還要過來找您問話。”
說著采荷又看向一旁的林氏,“夫人,外面的衙差說,要讓您把公子小姐們都集合在一處,待會兒要一起問話的。”
蔣氏正仰靠在長榻之上,聽見這話,手一顫,險些拿不住佛珠。
她面色白了白,眉峰一顫閉上了眸子,長嘆一聲,“罷了罷了……”
一旁的林氏已經微紅了眸子,“母親,這可怎么辦是好。”
蔣氏狠狠的抿了抿唇,“還能如何辦,這么多年……我時常夢到這個場景,如今,不過是該來的都來了罷了……還能如何辦……”
林氏咬了咬牙,“母親,我們就不說了,老爺,老爺更是……可琛兒還年輕啊,他是我們秦府唯一的希望了,這件事,這件事一出,一定會影響到琛兒的,琛兒的下半輩子,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毀了?母親,您再想想法子,救救琛兒吧……”
蔣氏拿著佛珠的手一陣顫抖,再開口時,語聲已是顫的不行,“這件事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是不能挽回了,或許是天意,怎么掩都掩不下去了……”
林氏輕輕的嗚咽著,忽然,蔣氏一下子撐著床榻坐了起來,“不,還有法子!”
林氏目光一亮,蔣氏看著林氏道,“送信到京城去,再如何,琛兒也是秦家的后生,忠勇候府還要秦家的后生出力,快,我親自去寫信……”
蔣氏起身便要下地,手一伸,采荷忙去扶住,蔣氏急的胸脯不斷起伏著,顫顫巍巍的朝不遠處的桌案走去,扶著蔣氏坐下,采荷忙去一旁找來了紙筆,在桌案上將紙筆放好,采荷又將不遠處的燈盞拿了過來,蔣氏定了定神,這才執筆。
屋子里安靜的只有林氏壓抑的抽泣聲,蔣氏一筆一劃,眉頭緊緊的擰成了一個“川”字,她寫的極慢,仿佛每一個字都系著秦府的生死一般,直過了兩盞茶的功夫,一封信才堪堪寫好,蔣氏又道,“去拿我的印信來。”
采荷應了一聲,放下燈便走向內室,沒多時,捧著蔣氏的印章走了出來。
蔣氏小心翼翼的在后面蓋上印鑒,又等墨跡稍微干了幾分方才將信折起來,信一折起來,蔣氏立刻交給林氏,“去吩咐人,將這封信立刻送去京城!”
林氏知道這封信是救自家兒子的救命稻草,忙將信接過,“好,母親放心,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