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仿佛被定住了似得,人很快軟倒下來。
兩個家奴大大的松了口氣,看了秦莞一眼,心中不由感嘆,原來秦莞的醫術是真的,且秦莞站在秦安眼前不畏不懼的樣子,很是膽氣十足。
秦安人軟倒在地,待眸子緩緩閉上,秦莞方才蹲下身子來查看。
比起秦隸,秦安面上頸部,和露在外面的手腕手背之上已經長了許多楊梅瘡,秦莞看的眉頭直皺,扶著秦安的兩個家奴更是將忍不住的心中不適,若非他們二人侍候了秦安多年,此刻便是給一萬錢也絕不想來照顧這么個主子。
“楊梅瘡已經長了出來,花柳病已經很嚴重了。”秦莞緩緩開口,“若是這樣長下去,很快他的手背上便要露出骨頭來,還有身上,很快便要壞了臟腑。”
霍懷信皺眉,“難道是因為這樣才發狂?”
秦莞搖頭,“不會,楊梅瘡本質上不會令人發狂,可如果有了其他的刺激也不一定,如果初初看到自己的身體開始腐爛接受不了也有可能,不過他年紀這般大,并非稚童,也不至于一下子被刺激成這樣,且這楊梅瘡并非第一天長出來。”
說著話,秦莞低頭看秦安露在外面的手,這一看,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秦安的指甲顏色有些深,白色的月半處更是有些發黑,秦莞略一沉吟,“近來的藥方都是誰開的?錢百韌?”
燕遲上前,“正是他……”
秦莞瞇了瞇眸子,“只怕要帶他來問話了。”
霍懷信點點頭,立刻吩咐院外的衙差,衙差離去,秦莞便有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下秦安的另外一只手,又撥開秦安的頭發看了看。
“近來他都有些什么癥狀?”
秦莞這話是在問眼前兩個家奴,那兩個家奴聞言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忙道,“老爺近來心煩氣躁,還曾吐過兩次,然后半夜睡不著,脾氣也比往日暴躁,可是得了這樣的病,誰還能心平氣和的過日子?老爺從前又是習慣了享樂的,此番這變故一出,老夫人不許老爺出門,亦不許老爺親近府里的姨娘,老爺被憋的慌了,脾氣暴躁我們也沒覺出什么。”
這人話頭剛停下,另外一人又道,“哦還有,老爺總是說有些頭疼,還說眼睛時而也看不清楚東西,我們聽著自然請來錢大夫給看,可是錢大夫看著老爺的病狀便有些害怕,每次過來看病都畏畏縮縮的,開的藥我們盡量讓老爺喝了,卻是不怎么管用。”
先前那人便苦道,“此前老爺還裝過一兩次病,故意將自己說的很嚴重,后來我們都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秦莞眉頭微皺,“頭疼眼花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嘔吐呢?”
兩個家仆想了想,還是先前那人道,“好像是從柳姨娘死了之后開始的,嘔吐和腹瀉是一起,頭疼是之后兩日有的,還有,老爺還說自己胸悶肚子疼,老爺說的病狀太多了,每一次都不盡相同,我們有些時候便以為他是為了哄騙我們,何況錢大夫也沒查出什么來。”
秦莞默默聽著,很快,錢百韌被衙差帶了過來。
秦莞幾日不見錢百韌,卻見錢百韌似乎清減了幾分,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是一副富態模樣,被衙差專門叫來,錢百韌顯得有幾分緊張,一進院門便給燕遲和霍懷信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