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喉嚨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嘴巴張著,卻一時說不出話來,那老仆見此,忙上前去輕撫著秦安的胸脯給他順氣,如此片刻之后,秦安才繼續道,“我……我……打著買女奴的名頭……買過兩個……后來怕……怕她們的家人找來……就打聽到了拐子……”
若秦安這樣的大戶人家家主,買女奴是正常的,可一般市面上的女奴,大都是被爹娘賣的,雖然入了秦府便是秦府的家奴,可難免的,她們的家人知道她們的存在會找上門來,如此一來,他這令人發指的癖好便要被捅出去,比起買正當的女奴,還不如找拐子買那些無家無底的,進了秦府,便任由他擺布。
霍懷信聽著這話便知道秦安的意思,一轉頭看到燕遲和秦莞,忙挺直了身子。
他在官場這么些年,自然知道許多富貴人家都有些見不得人的陰私癖好,而他此前和秦安有過交好,此刻,他生怕燕遲誤會他和秦安同流合污過。
霍懷信語聲一肅,“拐子叫什么?如今人在何處?”
“慶……源……典當……行……當家……”
秦安一個字一個字說的極其緩慢,霍懷信眉頭頓時一肅,轉頭一看,見燕遲和秦莞皆有些不解,忙道,“殿下,那慶源典當行是錦州府最大的典當行之一,聽聞鋪子已經開到了京城去,他們面上是典當行,暗地里卻和其他的達官貴人做著這等交易,稍后下官便派人將其拿回來查辦……”
秦莞眉頭緊皺,燕遲也不意外,詩書禮儀之家,不管是為了名聲還是前途,沒人會將這些丑事擺在明面上,而在坊間,卻有專門的人為貴人們提供各式各樣的趣味,在錦州還算少,在京城明面上做著生意而私底下卻干著這些傷天害理之事的人才是更多。
燕遲“嗯”了一聲,“這個稍后再議,繼續問。”
霍懷信重重點頭,又轉身看著秦安,“當年那些孩子都是你親手殺死的?”
秦安眼瞳縮了縮,他唇角微微抿著,氣息一時不穩起來,看得出來,他正在做著掙扎,這話要不要說,怎么說,這期間可是關乎十幾條人命。
“是……我下令……劉春……灌藥……”
劉春!燕遲眼底立時生出兩點寒意來,劉春也是該死之人!
秦安說出這句話,眼眶不知為何一濕,他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可他眼下處于痛苦之中,下不了決心去死,便只能爭取更好的對待。
霍懷信眼底生出幾點怒意,語氣一時也凜人起來,“那二姨娘呢?”
提起二姨娘,秦安眼底立刻聚起兩分精氣神,他唇角幾動,卻沒說出話來,好似陷入了什么回憶之中,霍懷信不耐煩道,“問你呢!你若不說……”
“是……是那拐子……一時湊不齊人……便在錦州府內找……”
“捉了個孩子……那孩子的母親卻……追了上來……”
“本想殺……卻見其姿色上……佳……”
霍懷信雙眸一瞪,“所以講母女二人都抓了?!他們不僅抓孩子,還拐別的姑娘不成?”
秦安喉嚨又被卡住似的說不出話來,雙眸一陣陣的翻白,老奴忙上前去撫,霍懷信氣的轉身看著燕遲道,“殿下有所不知,確有這種拐子,將別人家里十三四歲到二十出頭的姑娘拐走,喂了藥賣去青樓或者有錢的人家,亦是不小的進項!”
燕遲鳳眸輕狹,他雖然自小上了沙場,可對于這些陰私丑惡之事他卻不是不知,不僅知道,相反,他還知道的很多,“繼續問。”
霍懷信只想在當下表現的有多正直就多正直,有多大義凜然就多大義凜然,錦州城就這般大,不可能只有秦府一處有這樣的交易,霍懷信可不想讓燕遲懷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