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費了半天的力氣,秦安終于順過氣來,霍懷信便道,“之后呢?如何將人家母女都接進了府里?”
秦安喘著氣,面上一片慘白,“我去選人……看見了……她……”
“初時……不知……”
“后來才……她……是投井而死……”
秦莞說著,目光悠悠發直,仿佛想到了投井而死的二姨娘有多纖妍貌美。
霍懷信怒目一瞪,“那楊縣,那戶人家的大火呢?!”
秦莞被霍懷信吼的身子一顫,他眼底的光彩頓時黯淡了下去,輕咳了兩聲方才平平的道,“她求我……放她……我……趁機問了……她的家門……”
說至此,便一切都清楚了,霍懷信咬了咬牙,“你這個……她以為你真的會放她走,結果你卻派人去放火殺人?!”
秦安說至最后,語聲之中無一點悔改之意,霍懷信再問,他卻轉而看著霍懷信,“現在……能……能找出……吧……”
霍懷信這一下真是被氣笑了,說這么多,卻當真是為了找出那幕后的兇手,霍懷信冷笑一聲,“便是找也要花時日,秦兄最好多祈禱祈禱,祈禱老天爺保佑秦兄。”
秦安聞言仿佛覺得自己被騙了,頓時怒目瞪著霍懷信,他一氣,氣一時又上不來,整個人被扼住喉嚨一般的雙眸翻白渾身抽搐,一旁的老奴又忙起來,霍懷信見秦安如此搖了搖頭,走到燕遲身邊來道,“他這樣子不好下監牢,等九姑娘這個方子吃完,便可直接押入牢中候審了,既然如今勾出了慶源典當行,下官這便去拿人!”
霍懷信說著,秦莞走到了床邊去,看了看秦安的面色吩咐那老奴,“還是這個方子,一副藥喝一日,一日四次,每日都要換一次藥,剩下的藥渣可熬湯洗傷患之處。”
老仆聞言忙應是,秦莞這才離開,燕遲和霍懷信見此一起往外走,燕遲道,“這件案子還不知牽涉多大,若只是慶源典當行一處便罷,若還有別的,知府大人盡可一并查處。”
霍懷信重重“嗯”一聲,面上一片振奮的嚴肅,“殿下放心,沒想到我錦州治下竟然還有這等勾當,此番,下官定然殺他個片甲不留!”
說著拳頭一握,決心表露無遺!
燕遲似乎有些滿意,“霍大人只管去吧,府內有我。”
霍懷信通身的意氣風發,拱手對著秦莞和燕遲一拜,轉身便走了出去。
看著霍懷信大步離開,門外的茯苓禁不住一嘆,“霍大人雷厲風行,有這樣的好官真是錦州百姓之福……”
燕遲和秦莞下意識對視一眼,眼底都有幾分失笑意味。
霍懷信眼下的確雷厲風行,可是適才他那一番表現,到底還是有幾分虛假之意,若非燕遲在此,只怕他也不會如此。
秦莞看著燕遲,燕遲看著秦莞,燕遲眼底晶亮,秦莞卻是微微一愣。
他們這般相視一笑的默契可是讓她有些驚訝。
秦莞最先收回目光朝門外走去,燕遲下頜微揚的跟上去,輕聲道,“這件案子內情如此,九姑娘可會覺得世道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