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岳清已看到了坐在太長公主身邊的秦莞,他眼底又亮了一分,“竟然真是九姑娘來了,九姑娘近來可好?”
秦莞想起身見禮,太長公主卻把秦莞按了住,笑罵岳清,“看你這滿頭大汗的,你操練你的,莞丫頭來了干你什么事?”
岳清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笑著道,“祖母天天念著九姑娘,弄得我也擔心秦府的事殃及九姑娘,都是祖母影響的我,祖母卻還說我……”
太長公主笑著搖頭,秦莞便道,“多謝二公子掛懷,秦府尚好,我也沒什么。”
岳清松了口氣的樣子走過來,“那就好,否則祖母的身子靠誰調理去。”
秦莞便將話題轉到了太長公主身上,細細的問了太長公主的飲食起居,又請了脈寫了新的方子,太長公主讓人將方子收好,帶著秦莞一行人往前面的木簪花圃而去。
“這件事的確讓錦州秦府元氣大傷,京城那邊是怎么說的?”
太長公主語聲徐徐,卻是在為秦府打算,秦莞搖頭道,“消息應當送出去了,只是到底千里之遙,還不知那邊什么態度。”
太長公主嘆了口氣,“你二哥性子可靠得住?”
想起秦隸,秦莞便不知如何評價,從前的秦隸,是和“靠得住”三個字不沾邊的,可是如今的秦隸卻好像有了幾分變化,“二哥從前有些不好,現在倒是勉強撐的住。”
“尋常人家教養出來的富貴公子總是要經點事的,否則多半是不長進的,若他從今往后撐住了秦府,錦州秦府這一支不是沒有起復的希望。”
秦莞聽著太長公主的諄諄之語頻頻點頭,沒多時,前院來了侍奴請大家一起去用飯,到了前廳,便見岳瓊和岳稼也在,因為人多,這頓午飯便比往常更為隆重了些。
席間岳瓊也是多般安撫,待用完了午飯,江氏又命人將準備的禮物拿給了秦莞,收拾玉器不必說,江氏又送了秦莞兩支上好的山參和一朵雪靈芝,只言給秦莞補身子用,秦莞本想推拒,太長公主卻又開了口,無法,秦莞只得接下。
用過飯,又陪著太長公主散步,可還沒走到幾步,天光卻忽然一暗。
“這怕是又要落雨了——”
岳凝喃喃一句,抬眸看去,天邊一大片陰云無聲無息的聚攏,風勢也在慢慢的變大,距離上一場連綿的秋雨還沒有幾日,這又一場雨就要落下來了。
眼見得要下雨,秦莞便提出告辭,太長公主想了想,看著跟在后面的燕遲道,“小七,那你再將莞丫頭送回去吧,若是下雨,路上只怕多有不妥。”
燕遲見狀自然應下,秦莞辭過太長公主和江氏幾人,帶著抱著大盒小盒禮物的茯苓朝外走,到了府門之外,外面馬車已經換了,侯府的馬車寬敞華麗,自是比府衙的好了許多。
天上陰云密布,秦莞和燕遲先后上了馬車,還沒走出幾步,外面便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秦莞掀開車簾朝外看了看,“殿下適才說只剩下一個管著賬目的掌柜在逃,也就是說,其他慶源典當行的人都抓到了,此案可有牽扯別的人?”
燕遲頷首,“自然的,秦安有秦安的癖好,其他人有其他人的癖好,只要拿得出錢,他們就會照做,眼下已經牽連出了城內的另外兩戶富戶,霍知府稍后便會去拿人。”
秦莞眸色微沉,“果然,不止秦府一處……”
若只是秦安自己買來了女童便罷了,一旦牽涉出了慶源典當行,便一定不止秦家一處,旁人只羨慕貴族表面上的光鮮榮華,可只有極少數人知道貴族尊榮之下隱藏著的罪惡,秦莞知道,這是一件大案子,比宋柔之色遠遠大的多。
燕遲便點頭道,“剩下的還有待挖掘,那個負責賬目的掌柜手中有一本冊子,上面詳細記著有哪些人牽涉其中。”
秦莞恍然,難怪燕遲說起那人時語氣都嚴肅了許多,“到了年底,霍知府卻要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