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聞言眼底露出幾分深長,“這個案子的確牽涉甚大不好查,不過這也是霍知府的機遇,我看他倒是十分上心賣力。”
秦莞挑了挑眉有些明白,霍懷信已經在地方多年,如今必定會謀算著往京城去,這個案子的確是他的機會,這么一問,秦莞忽然想到燕遲,“殿下身負提刑按察使之職,只是因為殿下如今人在錦州,還是殿下往后要入刑部?”
燕遲看著秦莞,唇邊露出絲薄笑來,“你想的問題,總是和別的女子不同。”
秦莞微訝一瞬,燕遲便道,“別的貴族女子可不會如你這般關心時政朝堂。”
秦莞無奈笑笑,“只是忽然想到了這般一問罷了。”
這么一說,燕遲眸色便是微深,“要不要去刑部我還不得而知,等回了京城,見到了那位才能知道,我在外多年,早點回京城享福也很好。”
秦莞心中微沉一下,燕遲年紀輕輕,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眼下回京城可不是享福。
秦莞只裝作沒聽懂,一時沒有接話,又問道,“殿下何時回京?”
燕遲鳳眸微狹,“你倒是盼著我回京城?”
“自然不是。”秦莞眼珠兒一轉,“只是剛說到了這里。”
燕遲眸色這才恢復如初了,“這件案子還沒完,無論如何,得等這件案子辦完了才回去。”
秦莞點了點頭,燕遲又道,“我若回了京城,你我豈非難見?”
秦莞笑笑,“有緣自會再見。”
燕遲搖了搖頭,故作不滿的嘆息道,“這話倒是不講義氣,你我好歹一起破了件案子,總也該有幾分共事之情。”
秦莞垂眸,頰邊梨渦淺淡,“殿下是少年英雄,自有遠大抱負,來錦州本就只是停留數月,早晚都要回去的。”
燕遲便收了戲謔之色,嚴正道,“回了京城,便離你千里之遙。”
秦莞抬眸,不偏不倚看著燕遲,卻是笑道,“殿下害怕遇不到若我這般會剖尸驗骨之人了嗎?”
燕遲被她這話說的彎了彎唇,卻一本正經點頭,“是啊,怕遇不到了。”
秦莞愣了一愣,似乎不能再對視下去了,眸光一轉,她掀開窗簾看向外面,“馬上要到了,雨這樣大,世子殿下早些回侯府吧。”
說話間,馬車已停了下來,秦莞掀簾下車,燕遲卻沒動,秦莞下的馬車來,看了看垂著的車窗簾絡轉身往府內走去,門房見秦莞露面忙撐了傘來接,秦莞走到門口回頭去看,便見馬車仍然停在霏霏的雨絲之中,秦莞正想轉身入府,車簾卻又在這時掀了開來,燕遲的臉隔著雨簾,有些遙遠的望著秦莞,秦莞看了他一瞬,彎了彎唇進了府門。
門房的男仆打著傘,一路將秦莞和茯苓往汀蘭苑送,秦莞一邊走一邊抬頭看了看傘頂,忽然就想起了另外一把傘,那把傘撐得又高又穩,能將所有的斜風細雨為她擋住。
直到進了院門,秦莞才輕呼出口氣,將心底的雜念也一并拋了開去。
“小姐,這些禮物放在內室的高柜了哦。”
秦莞點點頭,想起什么似的道,“拿一支山參出來,我們去看看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