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正在給臉上抹膏脂,聞言轉頭狐疑的看了她一瞬,“你莫不是以為世子殿下會半夜摸到咱們房里來……”
茯苓被秦莞一言道破未免有兩分悻悻然,秦莞無奈笑著搖頭自去床邊躺下。
茯苓低聲嘀咕道,“畢竟……殿下畢竟是男子。”
秦莞只當沒聽見茯苓這話,慢慢的將眸子閉了上。
燕遲是男子,不僅不是登徒子,還是非一般的男子,帶領朔西軍將戎敵阻殺在邊境之外的他怎會因女色而行不軌之事……
秦莞閉著眸子,半分擔心也無,不僅沒有擔心,想著這院子里還住著一個武功高強的戰神,她心中竟然微安。
茯苓見狀,只得熄了燈退了出去。
屋子里安靜一片,秦莞雖然心中安寧,卻不知怎么沒了睡意,她在枕邊摸了摸,那塊令牌便又到了她掌心,這是瑞親王府的令牌,燕遲說過,是白楓等人用的,令牌一出表明她和瑞親王府有關,秦莞心中涌起陳雜滋味,兩個月來每每夢回的悲苦都散了兩分。
她要回京,侯府先認了她做義女,燕遲更是給了她防身的令牌,侯府之中,便是秦隸也對她十分照顧,秦莞心底暖意融融,心中更是知道,死而復生之后的她并非只有冷冰冰的報仇伸冤,這些待她親厚之人亦不可辜負。
這么一想,秦莞便又想到了燕遲身上,三夜沒合眼,卻還要回來這么遠給她這令牌,秦莞握著令牌的手收緊了兩分,心中生出一股子豐盈的欣然來。
秦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只覺得這一覺睡得十分踏實,睜眼之時,那令牌仍然被她握在掌心,秦莞眨了眨眸子,只覺得神清氣爽,而轉頭一看,秦莞立刻眉頭一皺。
窗外天色已經大亮,相比平日里,她似乎是睡過頭了!
況且——燕遲還在她的暖閣借宿——
秦莞一個猛子坐起身來,剛掀開床幃,卻隱隱聽到了院子里響起了說話聲,秦莞手腳十分利落的穿好衣服,又將墨發隨意的一挽便往外走,可剛走出內室,茯苓忽然眉頭緊皺的走了進來,“小姐——世子來了!”
秦莞眉頭一皺,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茯苓口中的世子是誰!
“他怎么來了?”秦莞腳下一頓,凝神一聽,果然隱隱的聽到了外面秦琰的聲音。
茯苓急急道,“不知道,忽然就來了,晚杏說你還沒有起來,他竟然說進院子等小姐,奴婢看不行了正要來喊小姐——”
秦莞沒去管秦琰,只低聲道,“殿下呢?”
茯苓著急的就是這個,“奴婢還沒去看——”
秦莞看也不看外面一眼,轉身便朝暖閣去,一邊走,院子里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是秦琰已經進了院子里面,秦莞心急如焚,只怕秦琰闖進了屋子或是碰見了燕遲。
“吱呀”一聲,秦莞將暖閣的門推了開。
門一開,秦莞看著空蕩蕩的暖閣心中也跟著一空,暖閣之中無人,不僅如此,錦被和枕頭被整齊的放在一旁,案幾也回歸到了原位,再看暖閣的窗欞,皆是從里面上鎖,不見任何有外人來過的痕跡,秦莞站在門口,怔了怔才回過神來。
燕遲走了,不知什么時候走的。
“殿下走了!奴婢都不知道殿下什么時候走的。”茯苓微訝一聲,隨即松了一口氣,“這一下旁人根本不知道殿下來過……”
秦莞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院子里秦琰的聲音已經到了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