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眉頭微挑,這一點她自然是信他的。
看著燕遲累極的樣子秦莞嘆了口氣,這本是于理不合,可她卻也沒說出拒絕的話來,她轉而看向茯苓,“去拿被子和枕頭來。”說著又看向燕遲,“殿下可要梳洗?可要用飯?”
燕遲聞言直起身來,抬手便解領口,秦莞頓時瞪大了眸子,下意識就轉過了身。
燕遲似乎低笑了一下,“不用飯,亦不洗了,三天沒合眼了,在你這養養神,明日還得趕回去。”
說話間,茯苓已經抱來了錦被和枕頭,卻是不敢上前似的站在秦莞的面前,秦莞瞪了她一眼,接過錦被和枕頭,轉身快速的放在了長榻之上,然后她不再多言,也看都不看燕遲一眼,回身便朝門口走去,茯苓早先一步跑了出去,她出的門來,轉身將門扉一合。
“你路上保重。”
門扉合上之前,秦莞只聽到這最后一句話,她對著關上的門扉“嗯”了一聲,轉身朝正廳而去,走出幾步,秦莞又回頭,卻見暖閣之內毫無動靜,她抑制住想去門外偷聽的沖動,抿著唇回了內室,內室門口,茯苓神色惶惶的站著。
“小姐——”
“世子殿下是你的主子還是我是你的主子?”
秦莞只覺手中令牌有些沉重,可偏偏,卻似乎帶著燕遲身上的暖意,她氣呼呼的坐在床邊,又氣呼呼的看著茯苓,茯苓一臉苦相的走上前來,“小姐,并非是奴婢擅自做主,實在是,實在是世子殿下太可怕了啊,奴婢膽子小,奴婢怕世子殿下……”
茯苓蹲在秦莞身邊,仰著頭訴苦,只差給秦莞跪在地上了,“小姐,眼下世子殿下還睡在暖閣呢,咱們可怎么辦啊,這件事若是給人知道,只怕小姐清譽不保。”
秦莞眉頭幾皺,看著茯苓有氣也發不出來了。
她不該留燕遲的,可也不知為何竟然沒說出拒絕的話,這一留極容易引來麻煩,可人已經留下了,難道還能現在變卦將他趕出去?
秦莞緊緊握著手中令牌,眉頭越皺越緊,“你去吩咐晚杏,注意著外面的動靜,若是有人來便先攔著然后進來通報——然后,你去聽聽暖閣的動靜。”
茯苓身子一縮,“奴婢不敢——”
秦莞深深的嘆了口氣,好端端的,茯苓怎將燕遲當做了洪水猛獸,且她竟然不先問她的意思就聽了燕遲的話,這怎么行!
秦莞雙眸一瞪,“你去不去——”
見秦莞少見的惱了,茯苓這才趕忙起身來,“奴婢去,奴婢這就去——”
茯苓說完,腳步極快的走了出去,秦莞垂眸看著掌心的令牌,心底既有幾分動容,又有幾分猶豫不安,燕遲中途這般疲憊的返回,只是為了送禮物給她?
這令牌別的就罷了,一個大大的“燕”字一看就是皇家之物,被她帶在身上實在是扎眼,
秦莞怔愣了一瞬,還是想著明日一早將令牌還給燕遲為好。
“小姐——”茯苓很快就返回了內室,“小姐,奴婢吩咐了晚杏了,然后暖閣里面沒有動靜,奴婢聽了好一會兒。”
茯苓這個“好一會兒”自然不能算數,她出去便只有片刻時間。
秦莞聞言心中微微一松,又坐在床邊出了一會兒神才嘆了口氣,“梳洗梳洗,我們歇下吧。”
茯苓應了一聲,立刻服侍秦莞,一邊又有些不確定的道,“暖閣距離此處并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