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和張初一起住的幾個男仆便被叫到了議事堂之中。
宋利坐在主位之上冷哼一聲,“你們幾個,可有看到過張初這幾日洗衣服的?”
這幾人面面相覷一瞬,皆是搖頭。
宋利眼神一厲,“沒有見過?你們再仔細想想,若是瞞而不報,可是要算作從犯!”
“捕頭大人,我們當真沒看到,小人們都是粗人,不會日日換洗,且這幾日這般冷,就更不會輕易的洗衣裳了,我們真的不敢哄騙大人。”
屋子里血腥味暗浮,張初趴在長凳之上輕輕呻吟著,幾個男仆心中已有畏懼,卻是不敢道出半句虛言的,董叔在旁道,“宋捕頭,看來真的不是張初。”
宋利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雖然說他沒洗衣裳,可或許他用了別的法子呢?今天晚上先把他關到獨立的一間屋子去,明天再在宅子里搜一搜,然后再論。”
董叔欲言又止,宋利打了個哈欠,“今日困了,就這樣吧,我們兄弟幾個先去歇下。”
說著話,宋利便要帶著幾個捕快走,孫慕卿在內看的眉頭直皺,卻一時拿宋利沒什么法子,等宋利幾人離開,董叔這才嘆了口氣,“張初,你今夜睡小松子的屋子可行?”
張初略一猶豫,到底是點了點頭,董叔便指揮著其他幾個男仆,“你們把他抬出去,大成,你隨我來拿點傷藥給他……”
百草園最不缺的便是藥了,被點名的男仆應了一聲,董叔便看向了孫慕卿,“表少爺,您也先去歇下吧,明日再查。”
孫慕卿也沒了法子,只得有些喪氣的點頭,“好,那就等明日吧。”
孫慕卿走出門來,有些無奈的看著秦莞,“遇上這樣的衙役,還真是沒什么法子,這要是在益州或者蓮州就好了……”
秦莞眸色微暗,不說是益州和蓮州,在袁州城都比在此處便宜,薊縣位置偏僻,民風尚未開化,正因為如此,便是燕遲到了,那宋利可能也不知燕遲的地位到底多高。
因無知而無懼,倒也是叫人哭笑不得。
宋利人都走了,秦莞一時也無頭緒,自然只能和孫慕卿往自己院子走去,秦霜哼了一聲道,“那個宋捕頭,我看著他就覺不順眼,到時候回了京城,看得讓三哥好好治治他!”
回京城至少也是半月之后的事了,秦莞眼下擔心的是,就算雪化完了,而這個案子還未查清楚,只怕宋利不會放他們走,如此就耽誤的時間更長了。
此刻夜色已深,天色黑沉沉一片,百草園的連綿老宅便沉沒在無邊的墨海之中,茯苓手執著一盞風燈,將將能照亮一行人回去的路。
“眼下我倒是不想那許多了,只是想著兇手還藏在宅子里便有些擔心。”
孫慕卿想的也是秦莞擔心的,秦莞正要說話,冷不防的,前面拐角之處忽然走出個人影來,一下子便撞在了掌燈的茯苓身上,茯苓輕叫了一聲,那人立刻惶恐的退到了一旁,低頭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茯苓手中的燈晃了晃,光線頓時更暗了幾分,她瞪了那人一眼,只見是一個拿著掃帚的男仆,茯苓本想發火,可見他這么晚了還在干活只得將心底的怒氣壓了壓,“走路慢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