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疼痛,男人低下頭去,秦莞就站在他跟前,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片刻之后,男人因疼痛緩解而直起身子,很快,他忍不住的輕咳了兩聲。
這一咳,他面上現出兩分怔愣之色,他竟咳出了聲音來——
“你的嗓子被人施針封住了,這個人封住了你的嗓子,又給你下了迷藥,無非是想把你好好的囚禁起來,你到底是誰?對你做這些的是不是孫神醫?”
秦莞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因這個男人的出現,陡然讓她想起了百草園之內諸多詭異之處,被藥啞的狗,被殘殺的貓,兩起兇案的兇手說的話,還有那個小藥庫里那些空了的藥屜,三七是止血的,白芨也是止血的,紫珠草還是止血的……
還有艾葉、蒲黃、小薊、地榆、白茅根……
隔了多時,秦莞卻能將那一日所見一個不落的記著。
這些藥皆是藥性多樣,可若說它們的共性,那便是止血效果極佳。
為什么空了的藥屜大都放著的是止血藥呢?
在這最近的一個月里,孫皓月治什么病需要這樣多的止血藥?
秦莞忽然想到了那些七零八落的貓尸……
貓多么輕賤,不需要止血藥讓它死就好了,可人卻不同。
一股子涼意從秦莞腳底爬了上來,秦莞又想到了百草園之中的人,林嬸得過病,小栗子得過病,死去的大成也得過病……
林嬸病好之后便會做張家一絕的茶酥,小栗子得病之后便會做木工活……
孫皓月用了什么藥能給人新的天賦?
秦莞眸光沿著男人的脖頸往下掃來,這樣的天氣,男人身上只著了一件薄衫,想來是因為出來的太過匆忙沒穿上更多的衣裳,然而即便如此,男人也沒被傷寒侵擾,相反的,就算如此狼狽,秦莞依然能看出男人的身骨體魄本是十分強健。
他沒有缺胳膊少腿,孫皓月只是想將他安然無恙的囚禁起來。
“你可以不告訴我們你是誰,但是你可以同我們做個交易。”
秦莞忽然開口,男人聞言抬起了頭來,秦莞便繼續道,“我們可以將你送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是,你要幫我們一個忙……”
男人仍然不說話,只目光的壓迫感越來越強。
秦莞卻不退不避,“我姐姐不見了。”
秦莞這話一出,明顯的看到男人的眼底閃過了一道微芒,她繼續道,“她失蹤了,我們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往東去益州,可一路追過來卻不見她人。”
“益……州?”男人終于開了口,卻只冷冰冰的道出兩個字。
秦莞眉頭微蹙,“我姐姐受白家少主白非鈺之邀,往益州去了。”
秦莞不知男子身份,自然不能說秦湘自作主張要去益州找白非鈺,一個“邀”字便顯得模糊而不失體面,秦莞看到男人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可很快,男人低下了腦袋。
見他是這般半點都不打算合作的態度,秦莞眼底一寒,后面周懷也頗有幾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