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看的眼睫一顫,再抬眸去看燕遲之時卻見連眉峰都沒動一下。
除了人形的骨架,這屋子里還有各式各樣的圖紙和醫書,秦莞看著,只見那些圖紙之上所畫并非簡單的人體經脈脈絡關節穴位,而是十分細致的畫出了人身上每一處臟器周圍血脈的分布,除此之外,甚至還畫著人體的臟器切開之后的圖。
作畫之人畫技中上,卻是十分簡單的直白的將人之臟器畫的栩栩如生,秦莞看著這些圖紙心中頗為驚訝,只覺看到了醫道之上那些不為外人所傳的精髓瑰寶,可一想到這是孫皓月害了頗多人命得來的她便覺索然起來。
燕遲語氣沉沉,“有些可惜了。”
秦莞也滿心遺憾,燕遲并未在此多做停留,直抱著秦莞朝更前面走去,又進了一間屋子,這間屋子里面卻是類似書房一般的擺設,秦莞看了看,竟見那桌子之上放著幾本冊子。
“那是什么,過去看看——”
秦莞指了指,燕遲抱著秦莞便往那邊去,走了幾步,秦莞只覺自己身上恢復了頗多力氣,便道,“殿下放我下來吧,其實我并無大礙,只受了寒而已。”
秦莞身上仍是一陣陣的發冷,她憑著這感覺也知道自己怎么了。
然而她說完,燕遲卻蹙了眉頭,還是將她抱到了桌案之旁。
秦莞見狀嘆了口氣,先將那冊子翻了開,這一翻,便見冊子之上記錄的竟是“病患”們的病狀,秦莞一一看過去,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若是普通醫者的手記也就罷了,這手記之上,卻是寫著那些被孫皓月所害之人的病狀,又詳細記錄著被摘除臟器之人前后的反應,記錄最多的卻是那些需要換臟器之人的反應,而秦莞一一看過去,只見能被換了臟器還能活下來的人委實是少之又少,這其中似乎存在著某種十分苛刻的準則,而孫皓月最開始并不知道,所以死去的那些人便是他在摸索那些準則……
精于醫道的法子有許多,如果這本手記沒有沾著人血,秦莞幾乎覺得這許是藥王谷那些只傳嫡系的札記古本都比不上的寶貝……
“他的天賦只怕超過了歷代的藥王谷谷主,如果他……”
如果孫皓月沒有走上這條路而是去治病救人那該有多好?
秦莞這么想著,說出來卻覺徒勞,她將冊子放下,只道,“這些冊子是極重要的證據,若是我們能出去,可讓他們將所有的都帶走。”
燕遲明白秦莞的意思,“我們當然能出去,這個時辰,外面的人也都該著急了。”
秦莞放下手記,燕遲便帶著她繼續往前走去,而與此同時,秦莞手中的火折子也快要滅了,沒了火折子,二人如何找尋出口?若是再遇到什么機關又怎么辦?
就在秦莞暗自擔心之時,二人又到了一處新的暗室。
可這一處暗室卻無門無窗,似乎到了這暗宅的最后一間屋子。
秦莞忙道,“沒有路了,我們走剛才那一道門,火折子要滅了。”
秦莞想返回,燕遲卻沒動,他神色凝重的掃了一眼這屋子,反而走到了正中去,見他如此,秦莞頓時知道這屋子有些異常,“難道出口在此處?”
“有風聲,聽到了嗎?”燕遲忽而開口,秦莞忙凝神去聽,她聽了半晌沒聽見,燕遲便看著那火折子道,“看火焰。”
秦莞聞言頓時醒悟,這等平日里隨便就能注意到的細節,她眼下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一時之間沒有想到,這一看,只見火折子上的火焰果然略有偏斜。
秦莞心中一松,“出口一定就在這里了!”
話音剛落,秦莞手中的火折子無聲無息的滅了。
四周頓時陷入落針可聞的寂靜,寂靜的只有燕遲和她的呼吸聲格外明晰,秦莞有些擔心,“這可怎么是好,我只有這一個火折子可用。”
“無礙,要打開此處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