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搖了搖頭一時沒說話,秦霜想著常氏身上的傷,害怕的縮了縮肩膀。
雖然錦州的秦氏三房并非王孫公卿,可到底也是富貴人家,她們這些貴女自小被捧著長大,別說被人打了,便是尋常的小磕小碰都沒有的,而常氏也是巨富出身,可眼下卻過著這樣的日子,她只給秦莞看了手臂,那其他地方呢?
難怪龐嘉言都覺得常氏痛了……
“龐夫人為什么不說呢?為什么不回娘家找娘家人給自己做主呢?這樣下去什么時候被打死了怎么辦?不,就算不被打死,這樣下去龐夫人只怕也會折壽。”
秦霜性子急,心底有話便忍不住,秦莞卻知道常氏的苦處,“龐夫人出自富戶不假,可后來龐夫人的娘家沒落了,而龐氏現在乃是西北首富,龐夫人除非能狠下心來和離,否則常氏那邊要顧及著臉面不好大鬧,還要顧及著家族,只怕沒人能管得住龐老爺。”
秦霜咬了咬牙,“往后誰若是敢這么待我,我一定直接拿把刀和他拼了!真是委屈,不,不是委屈,是活的沒個人樣了。”
秦莞無奈道,“小聲一些,若是讓龐老爺知道我們去了龐夫人那里,只怕還要為她招致禍患,龐夫人自然是難過的,可我剛才看到她手臂新傷之下還有舊傷,只怕她已忍了多回了,這事不是我們這些外人能指點的,得龐夫人自己拿個主意。”
秦霜也明白過來,心中雖然給常氏叫苦,卻也知道大家族之間的婚姻不是那么簡單就能一刀兩斷和離的,更別說龐老爺如今的身份地位了。
快步回了院子,秦莞先拿了兩瓶她已經做好的藥膏,然后又寫了一張方子,本來想把方子也一起送過去,可又怕方子讓龐輔良看到無法交代,末了只和茯苓交代了幾味藥材,讓她說給晴娘聽,茯苓跟著秦莞學了這么久,一張方子的藥材很快就能記住,又等一切都交代妥當,茯苓方才拿著藥膏去找晴娘。
秦莞和秦霜在院子里等著,一盞茶的功夫之后茯苓氣喘吁吁的回來了。
“小姐,都交代好了,您放心。”
秦莞一顆心微松,秦霜長長的嘆了口氣,“也是可憐,那小少爺才這么點大,就知道自己母親受這樣的罪,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受影響。”
“一定的。”秦莞語聲一沉,“多少都有影響的。”
秦霜搖搖頭,“算了算了,以后還是不要嫁去太厲害的人家,這龐老爺是西北首富,可私下里卻……最好嫁個老實的,娘家能拿的住的人家,這樣女兒在夫家吃了虧,娘家人也好為女兒撐腰不是……”
秦莞失笑,“卻也不是一定的。”
秦霜哼了一聲,“算了,我想這些做什么,只怕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秦霜看著想法簡單性子沖,可自從秦府出了事她不做秦湘的尾巴之后,倒是越發長進了,她如今也想到了,侯府接她們北上除了這親緣關系,只怕還有別的安排。
府中的命案本就叫大家人心惶惶,又得知了龐夫人這件事,就更是叫秦霜和秦莞心頭添了一層陰云,而到了下午,秦莞也沒聽說燕遲過來的消息,只知道汪懷宇派了更多人入府,又上上下下的審問了一遍府中之人,同時,雙清班的案子被暫定做了意外。
晚間時分,清瀾回了清暉園。
她本就是被冤枉的那個,如今清嫻和楊英招供,她自然也就清白了。
而前夜被帶走的另外幾個雙清班伙計也被放回,只清嫻和楊英還留在府衙之中。
晚飯時,秦莞三姐妹到了秦琰的院子一起用飯。
這一整日,秦琰也時常去得月樓那邊過問案情,到了這時,秦霜當先忍不住的開了口,“三哥,這案子什么時候才能查清楚?今日知府大人可有收獲?”
秦琰不知為何面色越來越沉凝,比先前還要凝重的多,“暫時還沒頭緒,廚房有一個可疑之人,查了半晌,卻只是個貪了采買錢銀的,至于那清筠的死,卻是沒什么有力線索。”
秦霜“哦”了一聲,秦莞想到了燕遲前夜說的話,“劉運同何時離開?”
秦琰看向秦莞,“我不知道他何時離開,你問這個做什么?”
秦莞點了點頭,“劉運同倒是不怕惹上事端,他和龐老爺既是多年好友,又認得清筠,想來會被知府大人好好盤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