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問完了,和龐老爺說的無二。”
秦霜暗暗哼了一聲,知道龐輔良會打自己的夫人之后,秦霜可謂十分不信龐輔良。
秦莞漫不經心道,“龐老爺是西邊巨富,劉大人倒是知道和他結交,這樣以后在官場上遇到了什么難處,也好有個人幫一把。”
秦琰的眉頭便微微一皺,秦莞的話讓他陷入了深思。
劉仁勵和龐輔良的關系比他想的更為深切,絕不是龐輔良說的那般輕描淡寫,他雖然一直這樣覺得,卻是沒有具體的事情可以佐證,眼下秦莞這么一說,他又禁不住的想,劉仁勵這一次來龐府是不是還為了別的什么事。
“三哥,劉大人的事你要慎重些。”見秦琰一臉的沉思,秦莞便干脆直言提醒。
話音落下,一直沒開口的秦湘道,“外面的事三哥自有計較,九妹妹管得太多了。”
秦莞不置可否,秦琰卻好似沒聽到秦湘的話似的看了秦莞一瞬,在他的心中,如今的秦莞可不是尋常的女兒家,她忽然說了這樣的話,一定是她看出了什么。
秦琰點點頭,“自然要慎重一些。”
這話一出,秦湘當即面色微僵,秦霜好笑的看了一眼秦湘,片刻,忽然想到了從前的自己,從前的她似乎也是這樣,自以為說得極好,可在旁人眼底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樣。
這么一想,秦霜面色微微一紅,幸好她現在知道收斂了。
用完了晚飯,秦莞回了自己的屋子繼續做藥,做完了藥亦沒耽誤的早早上了床歇下,這一日知道了常氏的事,她心底禁不住諸多感嘆。
如今的世道,若她是常氏只怕也要諸多顧慮,但凡能和離的,多半是娘家人勢大為其出頭,而尋常人家和離被看做男人之恥,前朝只允許男人休妻,到了本朝雖然有不少和離的例子,可這在世人眼里,倒像是妻子休了自己的夫君一般,因而不到萬不得已,極少有男子同意和離,不喜歡自己的妻子又有什么打緊,可以納妾,還可以立平妻。
秦莞越想心中越有幾分沉重,正覺有些心煩意亂,忽然,后窗之外響起了一陣窸窣之聲,秦莞心中一凜,當即坐了起來,今日她可沒有給燕遲留窗戶,窗子是被從里面鎖死的,秦莞正驚疑不定,“砰砰”的敲窗聲輕輕的響了起來。
若是賊人,怎會敲窗?秦莞心中微動,當即掀被下床來。
走到窗前,秦莞輕輕問,“燕遲?”
外面燕遲的聲音低低“嗯”了一聲,秦莞忙將窗戶打了開來。
窗戶一開,外面果然是燕遲長身玉立。
他撐著窗沿躍身而入,反手將窗戶一關,待看到她身上只著了單袍,忙道,“到床上去。”
說著便拉著她往床邊去,秦莞小聲道,“你怎來了?”
燕遲看她一眼,“我怎不來?”
“那你白日怎么不來?”
燕遲將她拉到床邊,又讓她上床蓋上錦被,這才低聲道,“我白日來能見你?”
秦莞略一想倒也是,雖然只是一日不見,可如今燕遲人在她面前,她心底自然也有小小的歡喜漫出,“雖然不好見我,可你到底是提刑司按察使,白日不用過問案子?”
燕遲替她拉了拉錦被,“我來正是要和你說——”
秦莞一聽這話,忙道,“怎么了?”
見她這般著急燕遲語聲含笑,“昨天晚上和你說的,我要去查劉仁勵的過往,已經查出來了。”秦莞眼底一亮,燕遲繼續道,“八九年前,劉仁勵任東邊徐州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