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龐宜武的眼風往一旁龐輔良的尸體之上掃了一瞬,“那是……那是父親給我的。”
汪懷宇當即蹙眉,“你父親什么時候給你的?”
龐宜武面上豆大的汗滴往下落,面色也慘白的鬼一樣,他雙手無措的放在身側,又是害怕被治罪,又是害怕龐輔良那雙大睜著的死不瞑目的眼睛。
“我……我……就……”
龐宜武要說又不敢說的樣子,一只手抖抖索索的擦著汗。
汪懷宇語氣微軟,“二公子在府中不管事,便是有個什么,也不一定是自己的意思,只要二公子說出實情,本官自然不會冤枉了二公子。”
說著汪懷宇又道,“你父親已經死了,眼下你和你父親的死關聯甚大,你不說清楚,只怕還要沾上你父親的命案……”
龐宜武本就緊張不已,一聽這話更是被嚇破了膽似的一抖,忙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來的時候父親剛從密室之中出來,我和父親約好了的。”
他語速極快的說完,先是緊張的看了看汪懷宇和燕遲,然后才一副認命了的樣子喪氣道,“龐管家早間被放了出來,他到父親這里和父親說了一會子話,等他離開之后,父親就喊了我進來,父親……父親說多年前龐家做過一樁不仁義的買賣,本是逃過去的,可眼下……因為死了人,那件事可能要被查出來的,說龐家到了生死攸關之際,要讓我跟他演一場戲,我去請了大夫,后來把大夫留下故意的漏了幾分破綻,這才讓大家誤以為父親扮作那大夫逃走了,其實……其實父親只是藏在密室……”
“白日府里的衙差太多了,便是個蒼蠅都飛不出的,只能等到衙差被調走,晚上才能出去,父親和我越好晚上再過來,我便提前換好了衣裳,到了時間就來了。”
頓了頓,龐宜武看向了汪懷宇手里的鑰匙,“我來的時候父親已經在這里等了好久了,我一來,父親便給了我這個鑰匙,然后告訴我,說在定州老宅有幾箱子龐家的家底,說這件事一出龐家的家業只怕要沒了,還說那些家底是給我的,讓我去帶著那些家底去涼州,然后又說他也會在涼州等著我……”
燕遲和秦莞對視一眼,眸色都是一亮。
汪懷宇也敏銳的注意到了“家底”二字,“你父親沒說家底是什么?”
龐宜武搖頭,“沒有,不過我猜多半是金銀珠寶之類的。”
汪懷宇頷首,“然后呢?”
龐宜武便道,“父親說讓我走西門,他落后我一盞茶的功夫再走,說如果我被抓住了,就說我什么不知道,只是害怕不敢留在這里便是。”
龐宜武適才也的確是這么說的,燕遲看了龐宜武兩眼,又看秦莞,秦莞便對他點了點頭,她覺得龐宜武說的是真的……
“你父親是否開窗查探了外面的境況?”
秦莞忽然一問,龐宜武詫異的看著她,“你怎知道?”
秦莞沒答話,可她心底已經明白,在這屋子亮燈之前,那個開窗查探外面的人正是龐輔良,“在那之后,你就走了?”
龐宜武又點頭,“是,父親讓我先走。”
秦莞的眉頭便擰在了一起,“你走之前這屋子可有點燈?”
龐宜武再度搖頭,“沒有的,父親是偷偷留在府內的,怎么會點燈?”
秦莞粉拳微攥,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龐輔良窗戶關上之后,她便讓白櫻發信號給燕遲,然后呢?然后她不過和白櫻說了兩句話的功夫屋子里的燈就亮了起來,燈一亮,龐輔良便不動了,可秦莞清楚的看到,亮著燈的屋子里,分明也是有兩道身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