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跟著她往里面走,道,“其他人你覺得如何?”
秦莞皺眉道,“孟輝看起來是個性子沖動之人,這樣的人掩不住自己的真實情緒,容易與人發生沖突,可也最容易露出破綻,剛才我看他說話之時挺胸抬頭,恨不得讓鄭大人多問他幾句,如此比較下來,倒是孟巍更加可疑一些,剛才孟巍答話之時言語磕絆,特別是鄭大人問他那晚上的細節之時,他總要想一下才說,和殿下那日所言一樣,我也覺得他似乎有所隱瞞,他說他們父子只說了如何彌補生意,可很有可能他們說了別的。”
燕遲頷首,“或許和你適才所言有關,白楓定然會很快歸來,我們等他的消息便是。”
秦莞點點頭,而公堂之上,鄭白石在此問起了孟巍。
“孟巍,你又為何說是你四叔害了你父親?”
秦莞和燕遲對視一眼,又往門口走了幾步,從門簾縫隙之中看著外面的動靜。
孟巍聞言面色一苦,當下便道,“這么多年來,父親一直為了孟府勞心勞力,因為父親,孟府才有了如今的身家,可是從四五年前開始,四叔便一直吵鬧著要分家,辛虧大伯從中調和,這才沒讓孟府散了,到了去年,四叔的意見越來越大,多次尋釁滋事,吵架動手,都不是第一次了,好幾次大伯都攔不住了,四叔一直覺得我父親吞了家中的公產,一直壓著三房和四房不讓三房和四房插手生意,可怎么會呢!”
孟巍眼眶發紅,“三叔母常年有病在身,二弟……二弟也是時常用藥,父親想到這些從不指責二弟沒幫上什么忙,反倒是按照份例每年給三房送去銀子,還有四房,四叔手腳健全,父親是給了他兩處鋪子打理的,可這兩處鋪子,其中一處一年前開不下去了,倒了,還有一處每年都要貼錢才能維持,如此情狀,父親怎么敢把大筆生意交給四叔?所為能者多勞,這些身家都是父親辛辛苦苦掙回來的,父親便是自己勞累一些,也絕不會交給四叔敗壞,四叔沒本事也就罷了,家里好吃好喝供著,可他偏偏生了貪心——”
孟巍說的言辭懇切,這邊廂,孟輝已經被他氣的雙眸發紅!
“你,你這個孽障,你竟好意思說這話?!你爹管著公中的產業,不錯,他是掙了錢,可那些產業放在別人手上也會掙錢!而他給我的譜子本來就已經在貼錢了,給了我之后還有人從中做了手腳,如此這般,哪里能開的下去?這倒是成了你們父子的好借口!憑著這個借口,應是將公產淪為私用!”
說著說著,二人又吵了起來,孟洲在旁臉色鐵青。
鄭白石見他二人各執一詞,便看向了孟洲,“孟大人如何說?”
孟洲長嘆了一口氣,“都說家和百事興,我也是想讓孟府一家人和和樂樂的,所以一直不愿分家,老二會做生意,我也放手讓他去做,可到了這幾年,三房就算了,可他也不給四房機會,四弟有怨懟我是知道的,也怪我,一直當和事佬,讓他們的分歧越來越大生了仇,四弟性子直接,時而有些沖動,有時候說話難聽,便也有不少爭執,可即便如此,我不相信他會害了二弟。”
孟洲說著,孟輝面生憋屈的冷哼了一聲,孟巍一聽孟洲這樣說當下面生不贊同,卻又不敢像對孟輝那樣的和孟洲頂嘴。
這邊廂,孟洲繼續嘆了口氣,“并且,去年鬧了一年,其實今年我是存了分家之心的,在過年之前,我就曾和二弟提過一回,當時二弟說,既然我做了決定,他也不反對,可是希望我給他半年時間,他看中了一處礦產,是穩賺不賠的大買賣,這買賣一做,孟府的進項便穩了,我知道他在生意之上有野心,見他不反對,便想著給他半年時間也沒什么,誰知道,年前他要做的生意忽然出了岔子。”
孟洲說的,自然便是孟津被騙之事。
孟洲長嘆一聲,“我在朝為官,家中生意是不管的,如今丟了錢我也沒說什么,對此,四弟的意見有些大,且四弟篤定老二這些年貪了不少公中的錢,有本錢去填窟窿,所以說這次分家的話,二房便不可再從眼下的孟府家產之中分產,就說被騙走的那些銀子,就當做是給老二的了,老二聽著這話自然不同意,家宴上的爭執就是這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