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凈了手,捧著一個干凈的白瓷碟,那瓷碟之中放著的正是他挑選出來的顆粒。
“要知道他是在哪里溺死的,便要知道這些是什么。”
秦莞說著,燕遲眸光微沉,“像植物的種子。”
白瓷碟之中放著的是針尖大小的圓形棕色顆粒,然而在胃液之中錦袍的太久,眼下已不太能看出本來的顏色和形狀,只觀感之上,的確像植物的種子。
展揚看了那大水缸一眼,“會不會是……在水缸里養了花,花種子落在了水里?然后死者就是被人在水缸里溺死的?”
秦莞頷首,“有這個可能,并且死者腹部有一道痕跡,腦后也有淤傷,如此便極好的解釋了這些傷口的由來,死者是先被溺死,然后才被扔到了湖里做失足跌入湖中的假象,如此一來,孟津的被殺之地便要重新確定了。”
秦莞一邊說著,目光仍然落在那些棕色的顆粒之上。
“溺液渾濁,卻無泥沙苔蘚水草之內,然而混合了胃液,尸身也已經腐壞,到底分不出是什么水,這些小東西,給我一點時間,我研究一番。”
鄭白石看著秦莞,想到秦莞是醫者,便道,“會不會是藥或者事物的殘渣?”
秦莞將瓷碟一放,“不會,因為這些顆粒在腸道和氣管的溺液之中也發現了,若是事物,應該會在食道之中,不過,倒也有可能是藥材,有些人會用藥材熬水洗手上的凍瘡或身上的疹子,死者被按在這樣的藥水之中溺死也有可能。”
說著秦莞又道,“其實一只水盆都可以溺死一個人。”
這么說著,秦莞卻沒想到到底是什么藥材,她又轉身,看向了一邊躺著的孟巍。
孟巍是上吊而死,剖驗的意義不大,然而秦莞為了保險起見,重點仔細驗了孟巍的鼻腔和胃部,又看了他身上幾處較重的淤傷,驗看之下,卻無大收獲。
“他鼻腔內并未發現迷藥等物,應該不是被迷暈的,而他的胃里只有昨夜的食物殘渣和藥湯的殘渣,并無任何異樣,倒是她身上幾處傷,最重的一處在他的后腰左下,皮下出血嚴重,再重一點會傷及骨頭,再來便是風府穴的這一處了,傷痕雖然看著不大,可皮下出血也較多,且正好在穴道之上。”說著秦莞看向燕遲,“殿下如何看?”
燕遲眉頭一皺,“下手之人手上的寸勁兒極強,且一擊得手,應該是個習武之人。”
鄭白石一聽,忙道,“可是……孟府只有四老爺孟輝習武……其他便只有幾個護衛習武了,莫不是刁奴殺主?”
展揚忙道,“可昨天晚上,所有的護院都是四人一組當差的,府里死了人,大家都很心慌,今晨剛來屬下便問過了。”
刁奴殺主的說法顯然不太成立,如此一說,矛頭頓時又回到了孟輝的身上。
燕遲見狀便道,“看來得重新問問府內人了,或許有人習武,我們卻不知。”
展揚頷首,“好,屬下這就去。”
鄭白石擰眉想了片刻,“殿下,您覺得孟輝有無可能?孟巍一口咬定孟輝是兇手,雖然暫且沒發現和孟輝有關的證據,可他卻是有嫌疑的,會不會是孟巍又發現了什么?或者是找到了那把鑰匙而后孟輝心虛了?”
“鄭大人所言不無可能,雖然沒有直接證據,可假定孟巍和孟津之死出自于同一人之手,兇手和孟津有直接的矛盾沖突,而孟巍,則有可能是發現了兇手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