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伯只當燕遲是客人,生怕秦莞失禮似的,秦莞失笑道,“去吧韓伯,沒事的,這里有茯苓,茯苓會做這些的。”
韓伯聞言這才帶著二寶退下,而很快,燕遲進了內院。
茯苓和白櫻行的一禮,秦莞帶著燕遲進了屋子。
燕遲打量了這院子一瞬,“這么快就收拾好了?”
秦莞點點頭,直說起了正題,“這兩日孟府之中可有變數?”
燕遲聞言眸色微深,“孟輝的嫌疑很大,四夫人是他兩天晚上的唯一的證人,因是夫妻,這證詞并不完全作數,府里只有他一人習武。”
說著燕遲又道,“不光那冬青樹是在三房四房那邊的,湖邊還有痕跡也是往三房和四房去,兇手初四晚上殺了孟巍之后,從湖中離開,湖對面卻留下痕跡,所有證據都指向了三房和四房,可三房三人皆是老弱病者,論起作案條件,只孟輝一個,鄭大人已經將孟輝押在了臨安府衙大牢之中候審。”
秦莞聽著唇角微微抿著,她最重要的職責乃是驗尸,推案也不過是說出自己所想,眼下臨安府衙和刑部靠著找出來的證據已有了推斷,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秦莞聞言嘆了口氣,“有一件事,我總覺的和孟府的案子有幾分關系,是今日去武安侯府赴宴之時忽然想到的——”
燕遲神色一定,秦莞忽然讓他來此,他就知道一定有事,“你說。”
“今日去武安侯府赴宴,宋老夫人也請了畫師作畫,當時我們在觀月樓上,替我五姐相看未來的夫君,畫師在東邊作畫,而我五姐未來的夫君則從西邊而來,最終,畫師的畫上只有梅林和我們幾個在觀月樓的情形,因為他沒看到西邊來的人。”
燕遲雙眸微瞇,“因為他的視線被梅林擋住了?”
秦莞頷首,“沒錯,他當時看到我們往樓下看,只以為我們在欣賞什么景致,卻不知道,我們看著的卻是人。”
燕遲眉頭微皺,還是不知秦莞想說的是什么。
秦莞便繼續道,“那日去給孟瑤姐弟兩看病,我看過臘八那日寧不易給她們所有人的畫像,此事你該知道,當時看到了一幅畫,孟洲三兄弟在府中的明德樓上,當時孟洲和孟輝在說笑,目光皆是遠眺,而孟津的目光卻是垂下去的,當時看畫,我只覺得畫師多半是抓住了一個瞬間記在腦海之中,然后畫了下來,甚至,我還覺得孟津插不進孟洲和孟輝的笑談之中,顯露了孟府的內斗,可今日我才覺得,這些都是次要的,孟津當時是在低頭看樓下之的某個人,孟瑤說作畫的時候她們隨意的走了一圈,若畫師有了布局,她們便要稍稍停留片刻供畫師描摹,讓畫師作畫,誰都會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孟洲和孟輝都在表現兄弟情深,可孟津卻被別的吸引了注意力?這個吸引他注意力的人是誰?”
燕遲聽著,眉頭越皺越緊,秦莞又道,“我們早就說過,孟府的家產之爭,并不一定是讓孟巍父子被害的直接原因,或許,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內情在其中。”
燕遲點頭,“所以你覺得,這就是我們發現其他內情的機會?”
秦莞頷首,“那些畫如今都還在孟府,而每一處取景都是按照孟府的實景來畫的,只要現在將所有游園的畫作找出來,和明德樓周圍一對比,或者,去問問畫館的畫師,就能知道當時孟津低頭的角度能看到誰……或許會有發現。”
燕遲聽的眼底微亮,他沒想到秦莞去赴宴一趟竟然有此等收獲,且這些畫作之上的旁枝末節竟然也能被她發現——
“我知道你說的意思了,我這就去一趟孟府。”
燕遲一雙深眸皆是清幽的光華,“你可要同去?”
秦莞失笑搖頭,“我若去便該說不通了,你去吧,若是沒有發現也不礙什么。”
燕遲語聲低沉一分,“你叫我來只是為了此事?你往后會常來此?”
秦莞點頭又搖頭,“是從緊急,我不想耽誤時間,往后不會常來,畢竟不能夜宿此處,不過如果有什么要緊事,多半我會給你消息來此見面。”
燕遲知道秦莞之意,上前一步擁了一下她,這才快步離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