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燕遲說話如此冠冕堂皇,拓拔蕪有些氣惱,“你忘記了嗎?我們見過的,在西邊的時候,你領兵到北魏的項城,在那里,你幫北魏打贏了戎敵!”
燕遲面色無波,既沒有惱怒,也沒有喜悅,甚至沒有意外,越是如此,就表明他越沒有將拓拔蕪放在眼底,拓拔蕪咬著牙關,不相信自己對燕遲沒有一點吸引力,做為公主,她身份貴胄,誰都不能如此冷待于她,做為女子,她相貌上乘,男人都會多看她。
“我的確帶兵到過項城,不過卻不記得見過公主。”
拓拔蕪有些著急,有些氣餒,“你見過我的,當時我未著女裝,跟在武德將軍身邊的副將就是我,我記得你明明看過我幾眼,你怎么會不記得?”
北魏的規矩不像大周,拓拔蕪更是個不拘的性子,再加上她武功上乘,所以即便出宮游歷北魏皇帝也不反對,彼時北魏受戎敵圍城,她正好游歷到了邊城,便入城同當時的兵將們一起守城,也是那一次,她見到了朔西軍的少帥,彼時她男裝示人,她記得很清楚,燕遲著一身戎裝,冷峻的如同天上的戰神,她一見難忘,她以為,燕遲也記得她才是,因為哪怕換了男裝,她的品貌仍然不凡。
燕遲聞言微微皺眉,他調查了拓拔蕪的事,可到底對于拓拔蕪說見過他仍然不見,得知拓拔蕪到過北魏東南,他便有過這般猜測,可并不知其中細節,眼下聽拓拔蕪一說,他方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隨即有幾分無奈。
彼時幫北魏朔西軍也存著風險,當時他接見北魏的戍邊將軍之時,自然存著試探之意,因此,那將軍帶著的每個人他都細細的打量過,可他當時看的是這些人有沒有包藏禍心,卻沒有看別人長相美丑,而那件事是兩年之前了,隔了這么久,他的確不記得見過拓拔蕪,他看了看拓拔蕪的眉眼,仿佛也覺有些熟悉之感,然而那又如何?
“公主殿下不說,我還真不知道,若當時公主殿下稟明身份,你我倒也可算故舊,可我當時不知,錯過了和公主殿下的結交之機。”
既然當時不算結交,那如今也不算故舊,你就不要做出這般樣子了。
燕遲說話客氣,不過是顧念拓拔蕪是女子又是公主,他眸光一掃,場中還沒走的人已經注意到了這邊了,而拓跋弘也從后面跟了上來,他知道拓拔蕪的心結,也想讓她將想說的都說出來,可燕遲的話他也聽到了,燕遲分明不記得她!也沒有想和她交好的意思!
“世子殿下——”
拓跋弘十分有禮,燕遲便同拓跋弘點頭,“太子。”
拓跋弘唇角微彎,道,“當日世子殿下幫過北魏,小妹一直念著世子殿下的相助之誼,這兩年來一直想著何時再見到殿下,所以有些失態了。”
燕遲揚唇,“戎敵連年進犯大周,當年雖然幫了北魏,可北魏自己也出力不少,而朔西軍不過是以殲滅戎敵為任罷了,此等小事,太子和公主都不必掛懷。”
當日北魏變成即將被攻破,一旦城破,北魏的邊城便會被戎敵殺燒搶掠,城中的百姓更是沒有活路,而燕遲本可以坐視不理的,卻還是冒著風險出手了,這等恩德,對北魏來說自然極大,可燕遲卻說只是小事。
拓跋弘無奈苦笑,轉眸看拓拔蕪,卻見拓拔蕪很是失望不甘,他拉了拉拓拔蕪的袖子,拓拔蕪這才振作了幾分精神,“沒事,你不記得也是正常的,今日我們正式同你道謝,多謝你當日救了項城,往后,我們可能交個朋友了?”
燕離在旁不由嘖嘆,這拓拔蕪分明氣惱委屈失望的快哭了,可這情緒倒是轉變的極快,開口便是交個朋友,這樣的話,他七哥豈能拒絕?
“公主殿下身份尊貴,燕遲不過一介武人,且大周禮數周嚴,男女大防比北魏要重,公主要交朋友,和五公主做朋友便可。”
燕離心底的念頭被燕遲不冷不熱的話反駁,當下連聲喟嘆!
這北魏公主十分神奇,自家的七哥也是不遑多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