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主帳,燕淮留下袁慶照看著,而后便帶著其他人當先離去。
秦莞雖然受了傷,可到底不是什么重傷,燕淮做為大周的皇帝,沒道理留在帳中,他一走,燕遲也不得不走,他磨磨蹭蹭的走在最后,秦莞無法,只得眼神催促她。
等一行人全都走出去,太后才怒道,“真真是太放肆了!這么多年,我還沒見過如此放肆大膽的人,那拓拔太子若不給哀家一個交代,聯姻?呵呵,他休想!莫說哀家的孫女,便是大周任何一個貴族宗室的女子,他北魏都休想!”
陳嬤嬤見狀忙道,“太后娘娘,您先息怒,先讓九姑娘梳洗治傷吧。”
太后忙指揮白櫻和嚇哭了的茯苓給秦莞更衣,滿是血色的裙裳被褪去,這才看出來秦莞身上并無嚴重的皮外傷,然而茯苓剛剛將秦莞身上的血跡擦干凈,便忍不住輕呼一聲,秦莞身上雖然沒有外傷,可她兩條腿內側,從大腿到腳踝,全部都是烏青的擦傷,而在她腰背之處,更有大片的淤傷,乃是滾下馬背之時摔的。
茯苓忍不住哭道,“那北魏公主為何要如此對小姐?!她這是要害死小姐啊!”
太后也看到了那傷痕,忍不住更為惱怒!一時被氣得幾乎要站立不住,硬是被秦莞和陳嬤嬤勸到了前堂候著,兩刻鐘之后,秦莞方才梳洗完換了衣裙,從后堂走了出來。
她掌心的傷口已經被清理過,太后見著那紅猩猩的傷口,一時更為心疼,秦莞只好命茯苓去拿傷藥,一邊道,“太后娘娘放心便是,這些淤傷,養些日子便好了,受傷的傷口也不算嚴重,包扎幾日便可——”
太后嘆息,“你不必勸我,這次都是那公主的錯,好端端的,你卻受了這般無妄之災,我平日總是想著如何能讓你少受些罪,可今次,卻沒防住這個公主!”
對拓拔蕪,秦莞沒任何求情的話好說,她讓茯苓給自己包扎了傷口,又給自己開了個舒筋活絡的方子,如此才讓太后安了心。
陳嬤嬤道,“真是太奇怪了,憑著九姑娘如今的地位和身份,便是拓拔太子都不敢輕慢,這個公主,卻是為何如此放肆?!”
陳嬤嬤的疑問也是其他人的疑問,對于這一點,秦莞卻是大抵知道。
拓拔蕪來了大周,在意的只有那么一個人,如今她行事如此無狀,除了為了燕遲還能為了誰呢?!雖然知道緣故,秦莞卻不能說。
太后便道,“她在北魏可是隨隨便便偷跑出宮,好幾個月不回去的人,她是被驕縱慣了,又見九丫頭得看重,所以便想找個身份不低的人來作惡!”
陳嬤嬤有幾分不解,“可是……這怎么想都不對勁啊……”
太后抬手制止了陳嬤嬤的話,“先別管這些,眼下,我只想看看,拓拔太子到底能不能讓那公主前來給九丫頭認錯致歉,若是沒個交代,北魏還當我大周性軟可欺!”
秦莞欲言又止,太后卻一把抓住秦莞的手,“九丫頭,這次的事,你什么都不必做,我自然會給你討個公道,他們是公主太子又如何?!難道還能蓋過我去?!”
若是秦莞說話,對方還真的可能用身份壓人,可太后要的,就是秦莞不說,一切讓她來問責,大周的太后娘娘,可不是誰都能糊弄的!
秦莞心中一陣暖然,心底那份凜冽之意倒是淡了。
與之而生的,卻又是一陣無力之感,這個世道,身份地位的懸殊總是致命的,不管是這次的事端,還是她想做的事,身份便是最為制衡之處。
第一日小獵,第二日箭術比試,本來三國共有五十多武士參與,可北魏被燕淮臨時奪去了參與的權利,最終,便只剩下三十多個武士角逐,而拓跋弘雖然未曾有自家人參與,卻還是坐在了看臺之上,頻頻示好,如此來緩和燕淮的惱怒。
一邊如此,一邊又命人送了上好的藥材和珠寶到太后的帳中,直言給秦莞致歉,太后看到那些東西,笑了笑便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