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太子的時候他便是暈著的,身邊一大灘血跡,最開始的時候我們還沒發現他的傷在何處,直到發現衣服上的破洞和胸口大片的血跡,這一路上我們走的十分小心,生怕傷口裂開了,一個人就那么多血可流,太子殿下已失血太多了!”
林璋低低說完,燕淮的眸色便越來越暗。
燕遲和燕徹都站在燕淮身后,二人這一夜的折騰,身上都沾了不少泥,燕遲習慣了戰場上的摸爬滾打,此刻仍然氣勢逼人神采奕奕,燕徹卻有些疲憊煎熬,精神亦委頓不少。
秦莞扶著太后站在最外面,同趙淑華等人一起等里面的消息。
拓跋弘人是找到了,可如果保不住性命,那還是一樣死在了大周,大周和北魏,必將因此結下仇怨。
“御醫?!我哥哥怎么樣了?!”
拓拔蕪的披風和身上的衣服全是濕的,此刻黏膩冰冷的粘在身上,然而她卻顧不得那么多,見三個御醫一籌莫展半晌不說話,她不由催了一句。
這一催,三個御醫互視一眼,齊齊起身跪在了地上。
領頭的太醫院院正道,“皇上,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已經救不了了。”
“你說什么?!”拓拔蕪眸子一瞪,厲喝道。
燕淮挑眉,“傷情如何?怎么就救不了了?”
院正繼續道,“太子殿下脈若游絲,乃是吊著最后一口氣,他失血太多,能撐這么久就是一個奇跡,而最重要的是他心口處的傷,如果沒猜錯,太子心口的傷,乃是中箭所致,眼下箭桿被削去,箭頭卻還留在里面,適才臣探看一番,發現這箭頭多半是行獵用的,此番行獵用的長箭,箭桿極粗,且傷在太子殿下心口,要給殿下治傷,第一步便是要將箭頭和剩下的箭桿取出來,別說太子殿下已經流血過多經不起折騰,便是太子殿下剛受傷,誰又能剖開殿下的心口去箭頭呢?!”
御醫說完,伏地請罪,“太子殿下這傷,便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了。”
拓拔蕪一愣,直聽的膝蓋一軟差點摔倒,被身后侍婢扶了一把才站穩,她雙眸通紅,凄聲道,“怎么會呢!御醫,你不試一試怎么知道不行?!你不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太子死掉嗎?!如果太子死掉,北魏一定不會罷休!”
御醫苦著臉道,“公主殿下,并非微臣不救,實在是救不了,眼下給太子喂些藥,他或許還能張開眸子和公主說最后幾句話,可如果要取箭頭,可能還沒取出來太子殿下就斷氣了,公主殿下,并非微臣庸碌無能,實在是沒法子救啊!”
拓拔蕪聽著御醫的話,目光一厲本想發火,可這邊,卻聽得拓跋弘輕哼了一聲,拓拔蕪連忙撲到床邊去,哭著喊道,“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喊了幾聲,拓跋弘卻半點反應也無。
院正哀聲道,“公主殿下,太子這已算是回光返照了。”
“我不信!”拓拔蕪眼淚一顆一顆的掉,“我不信救不了他!你們!你們試一試吧!只要能救他,我給你們萬貫家財!我給你們北魏的高官厚祿,你們想要什么便給你們什么!救他!求你們救救他!”
拓拔蕪言語凄厲,一旁的拓跋銳也無聲流淚,拓跋銳祈求的看著燕淮,燕淮卻不知說什么,他是大周皇帝,掌握著整個大周江山,他可以殺人可以讓生人變成死人,可將要死的人救回來,卻并非他能做到的,燕淮長長的嘆了一聲,“公主,院正不會騙你,若是能救……朕又何嘗希望太子在大周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