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卻手一伸,“針線給我——”
御醫連忙遞過來,秦莞頓時用臨時裝備的針線縫起來,拓拔蕪眼睛一錯,只見秦莞將拓跋弘的傷口如同縫補棉被似的一針又一針,而她雙手和身前滿滿都是紅艷艷的鮮血她也不在意,她的眸子一眨一眨,專注到了極致,一剎那間,拓拔蕪恍惚間覺得秦莞身上有種圣潔無比的光輝,而她整個人姿容清靈秀美,就如同他們北魏極北之地的部落神女一般令人崇敬仰慕,這一瞬間,她好似忽然明白了,燕遲那樣的人為何會對秦莞心動!
她一邊說著話,心中卻好似空了一瞬,早前所有的質疑煙消云散,她忽然覺得燕遲那樣的人就應該對這樣的秦莞心動,她二人,一個猶如戰神保家衛國,卻造了萬千殺孽,而秦莞,卻是懸壺濟世恍若九天仙人,世上可還有比她們更相配的人?
“愈合藥膏和止血藥都拿來——”
秦莞縫好了傷口,這才開始傷藥,她手上皆是血跡,此刻著急,只在自己衣裙上胡亂的一擦,然后便小心翼翼的,用一支銀匙輕輕的將藥膏涂在了拓跋弘的傷口之上,她從頭到尾一直彎著腰,額頭之上大顆大顆的汗粒,然而她卻絲毫不在意,每一個細節都小心翼翼不敢怠慢,見她如此專注謹慎,拓拔蕪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很快,當白色的棉布包扎好了傷口之后,秦莞才輕輕的呼出口氣后退一步,她后退的動作極緩,足見腰背酸痛難忍,拓拔蕪欲言又止,秦莞卻又開始問脈,問脈完畢,她又端起煮沸的酒往這帳中各處傾灑而去,拓拔蕪忍不住輕聲的道,“如何——”
秦莞灑完了酒,直起身子看向拓拔蕪,“箭頭取出來了。”
拓拔蕪當然知道箭頭取出來了,她要知道的是自己的哥哥有沒有被救活!
秦莞知道她要問什么,繼續道,“接下來,要看血能不能制住,要看傷口會不會潰爛,還要看他能不能喝下去藥,還要看他能否在失血這般多的情況之下撐下去,至少要等五日,才能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活下來,當然,即便活下來,他或許也會得不少毛病。”
“沒關系沒關系!只要能活,就好——”
拓拔蕪殷切的看著秦莞,又有幾分感激,秦莞繼續道,“這幾日,這大帳只有你和我還有三位御醫能進,他的身邊一刻也不能離人,你來了便要和他說話,來之前,你的衣物手等保證是清洗干凈的,這兩日,我會在帳中多放些酒,這些酒可以凈手也可以灑在地上,總之,不能把臟東西帶進來——”
秦莞說一句拓拔蕪便點一下頭,秦莞看了拓拔蕪一眼,“現在,我和三位御醫照看著,你先回去休息用膳,等晚上再過來。”
拓拔蕪欲言又止,秦莞卻不容辯駁,“晚上你要守夜,且不是一兩日,所以你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出去吧。”
拓拔蕪被秦莞命令似得口氣所懾,萬分不舍的看了拓跋弘兩眼方才走了出去。
秦莞看了拓跋弘慘白的臉一眼,“我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看他的命數了。”
說著,秦莞看向了一旁放著的那支箭頭。
該救的救了,現在是時候想一想為何拓跋弘會中箭了。
秦莞和三位御醫清理了大帳內的血色,帶著那支箭頭出了大帳。
一出大帳,陳嬤嬤當先迎了上來,今日救拓跋弘,足足用了快兩個時辰,而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倒,別說陳嬤嬤,便是那些將士都看的心中發顫,然而得知秦莞到底還是施救成功,眾人不由將秦莞視為神祇。
陳嬤嬤迎著秦莞,其他人也圍了過來,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走了過來,眾人眼底皆是贊賞和仰慕,是當真將秦莞當做了醫仙,秦莞一身月白的袍衫,卻生生染了許多血跡,可越是如此,越是能增添那份懸壺濟世的壯烈之感,秦莞和陳嬤嬤說了兩句,因急于去燕淮處回稟,身上又血污未除,便沒去和太后打招呼,而直接朝著燕淮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