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蓁氣呼呼的走到拓拔蕪身邊,“你回去告訴拓跋弘,我是不會嫁去北魏的,讓他死了這條心吧!我此前關懷他,不過因為母后的命令而已,他別以為我對他有什么旖念!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嫁給他的——”
燕蓁說的斬釘截鐵,下頜高高揚起,雙眸之中卻噙著淚水,拓拔蕪面上笑意微散,她沒想到,燕蓁這些奇怪的行徑竟然是因為這個。
拓拔蕪抿唇,“公主殿下為何不告訴皇后娘娘?說要嫁您的人是皇后娘娘。”
燕蓁欲言又止,面色卻更是慘白,“我就是要和你說,你告訴拓跋弘,他最好打消了求娶我的念頭,大周這么多好姑娘,為何要求娶我?!如果你們逼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
燕蓁一句接著一句,可作為一國公主,她此行實在是失禮,拓拔蕪看著這樣的燕蓁心底有些不是滋味,燕蓁卻也不多說,輕哼了一聲帶著人就走。
等她離開,拓拔蕪看著秦莞道,“我此前不會也是這個樣子吧?”
秦莞眼珠兒微轉,“不遑多讓——”
拓拔蕪苦笑,“那我可真是……”說著眸子微瞇,笑意冷了下來,“皇后娘娘明明已經答允了,可為何燕蓁如此反抗?她這明白是不敢和皇后理論,所以找到了我這里!”
秦莞心底有些復雜,在她從前的印象之中,皇后是十分寵愛燕蓁的,后來入宮多次,這看法也從未改變,既然如此,皇后為何不顧燕蓁的意愿要將她遠嫁?!
“此事要想和和美美,只怕還要問問皇后娘娘。”
兩國聯姻,不論是為了成婚的二人,還是為了兩國邦交,都要將喜事辦的順順利利才好,如今燕蓁不愿意,那北魏心中不快,燕蓁嫁去了北魏也同樣煎熬。
拓拔蕪皺眉,“我們三日后就要走了,卻又出了這樣的岔子!”
公主出嫁的事并非秦莞能置喙的,秦莞也只得寬慰拓拔蕪幾句,眼見得天色不早,秦莞也不在宮中久留,出了正華門,直奔刑部衙門而去,她今日入宮,本就是為了燕遲,而剛才太后言行如常,如此看起來,朔西軍中的事還沒有鬧大。
到了刑部衙門,門口的小吏一見秦莞便認了出來,聽聞秦莞是來找燕遲,便遺憾的道,“世子殿下去了兵部,眼下要么在兵部,要么在宮中,要么就是在大理寺。”
秦莞皺眉,“為何還去大理寺?”
小吏嘆了口氣,“朔西軍軍糧貪腐的事牽涉甚大,大理寺有監察之權,自然是要一同會審的,郡主若是要等殿下,便請入內等候——”
秦莞搖了搖頭,“我倒是不急,我是為京城中的案子而來,等世子殿下回來,你且告知他一聲我來過便是。”
小吏連忙應了,秦莞這才乘了馬車回侯府。
是夜,秦莞躺在床上,卻無論如何睡不著,朔西軍對睿親王有多重要,就對燕遲有多重要,如今朔西軍內部出現問題,卻不知是因為什么緣故。
黑暗之中,秦莞望著隱隱綽綽的帳頂,心中煩亂,正神思不寧著,忽然,后窗外傳來一聲輕響,秦莞一愣,連忙坐起了身來,下一刻,窗外又傳來輕敲聲,秦莞眼底一亮,連忙下地,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便走到了窗前,將窗戶一看,窗外皓月清輝之下站著的,正是燕遲無疑,燕遲帶著一身的清寒,目光溫柔的望著他。
“你怎么這么來了?”
秦莞一顆心提了起來,這可不是秦府!這是忠勇候府!
燕遲撐著窗沿一躍而入,一眼看到秦莞光著腳,他眉頭一皺,一把將秦莞抱了起來,“你怎么光著腳就下地了?!”
燕遲抱著秦莞大步走向床榻,又道,“你還是第一遭去衙門尋我,我豈有不來之理?”
秦莞抓著燕遲的衣襟,“我聽聞皇上要查朔西軍,又見你越來越忙,有些擔心。”
燕遲將秦莞放在床榻之上,“我知道你為何而去……”微微一頓,燕遲望著秦莞的眸子道,“有人要對朔西軍下手了。”
秦莞心頭一跳,“誰?誰要對付朔西軍?”
燕遲扯過杯子將秦莞蓋住,自己也坐在秦莞身邊將她半抱著,沉默一瞬之后才道,“可能是太子,可能是成王,也可能是……皇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