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前乃是一處廢棄的磨坊,磨坊大門早就垮了,四周的院墻也垮塌在一邊,院子里面雜草叢生,一個一個的石磨從木質的臺子上垮塌下來,青苔滿布。
佟榆看到這院子驚訝道,“不會這么巧吧……”
剛說兇手要仿照石磨地獄殺人,這便來到一個滿是石磨的院子,再加上院子荒僻的太久了,日暮時分,頗有幾分陰風陣陣之感,佟榆縮了縮脖子,背脊發涼。
張道士笑了笑,“還真是巧合的很,雖說這種事不一定非要用石磨,但是這么好的地方不利用,卻也不符合兇手的心思,這里正對著朱雀張宿,也是最佳的位置,再往南,地勢太低,往北,地勢又高了些,且前面兩處宅邸都有些高,擋住了夜里流動的陰煞之氣,怎么看都是這里最好了……”
展揚心頭微動,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兇手會不會早就定好了地方?”
這話剛落,走在最前面的佟榆忽然開口道,“老大,你快過來看!”
展揚面色一變連忙往前去,卻見佟榆走到了廢棄的磨坊屋子里面去,這屋子門窗都已經腐壞,只剩下墻體佇立著,屋子里地磚之間長出了雜草,門額屋梁之上全都是灰塵和蛛網,一看這屋子,便是幾十年沒人住了,然而就在這沒人住的屋子里,一根拳頭粗的大繩子卻是掉在屋子中間,而繩子最下面,還吊著一個石磨圓盤,那圓盤有單人合抱大小,卻極厚,至少有近百斤,一旦石磨掉下砸在人身上,這個人必死無疑。
“這里怎么會吊著這個東西?!”佟榆面色變了,“這繩子看著極新——”
話音剛落,秦莞在旁道,“有人來過這里。”
秦莞正看著一叢雜草,夏初時分,屋子里長出來的雜草新綠,可石磨下方的這些雜草卻都被什么碾壓過一般的黏在了地磚上。
秦莞順著那印痕又朝外去,迎著光線,地上的痕跡格外的清楚,滿是苔蘚的地磚上,有一道類似車轍的痕跡,“兇手來過這里,十日之內來過,他將外面的石磨滾了進來,做成了這個機關,兇手早就定好了接下來每一次活祭的場地,并早做準備。”
被碾壓過的青草和未被碾壓過的青草高度相差的并不多,足見兇手是近日來過,一聽秦莞這話,展揚眉頭立刻又皺了起來,“如今我們來了,兇手必定知道。”
正說著話,秦莞目光一轉看向院門處,她竟然眼睜睜的看到一抹藍色的綢布衫從外面一閃而過,秦莞面色一變,“外面有人!展捕頭!”
展揚拔腿便追,秦莞見狀立刻喊道,“白櫻,你也去!”
佟榆跟著展揚,剛追到一半便看到白櫻的身形一閃而出,竟然比他一個大男人都跑得快,佟榆驚訝極了,卻不敢怠慢,其他幾個衙差一見這情況,連忙也一起追了出去,眾人一走,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張道士和秦莞兩個人。
張道士眉頭微皺著,“總不至于兇手是跟我們過來的?”
秦莞也覺得哪里不太對勁,“我們從衙門出來,先去了剛才那處才過來的,兇手若一路跟著,不至于我們一直發現不了……”
張道士搖了搖頭,他豈是對破案子真的興趣不大,他只是打量著這屋子,一邊走一邊在口中念念有詞的,很快,他在地上又發現了一個圖案,這個圖案不是用朱砂畫的,而是用石磨滾動碾壓出來的,因過了幾日,痕跡十分淺淡,可還是被張道士發現了。
張道士面色微變,循著印子看了一圈,然后蹲下身來,用手觸那些圖案,“看起來這個人真是野心不小,竟然還想催動誅邪咒——”
秦莞本是擔心的看著院門的方向,此刻聽著這話也轉身看著張道士,“何為誅邪咒?”
張道士繼續蹲著道,“誅邪道場本就極其兇煞了,這誅邪咒若再用上,這個人的野心只怕不止是求個簡簡單單的榮華富貴了,這東西我只聽說過,具體如何操作也不知道,除了活祭之外,還得用自己的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