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鋪老板這么一叫,他本應該過來跟秦莞要這本冊子,可等秦莞轉身之時,那人卻立刻拔腿就跑,秦莞眉頭一皺,“白櫻,追——”
白櫻立刻上前,秦莞和老板打了一聲招呼便上了馬車,駕車的侍衛是侯府的人,已經跟著秦莞多日,見狀立刻駕車朝那人逃走的方向追。
馬車里,秦莞眉頭越皺越緊——
手中的冊子不是別人謄抄的,而是原稿,這份原稿父親總是帶在身邊,有時候在家中寫,有時候帶去衙門寫,當夜出事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都走得十分著急,這冊子自然也沒有人帶,可如今,這冊子卻出現在了外面,而剛才那個人,乍看之下秦莞覺得十分陌生,可細細一想其眉眼,她卻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那人!
他是誰呢?!是那夜追殺她們的禁軍,還是大理寺中人?
秦莞一顆心揪緊,而馬車也速度極快的狂奔起來,逃走的那人顯然十分熟悉這周圍的地形,走的路都是小巷子,城南的民坊本就十分雜亂,如此一走,便讓秦莞的馬車速度越來越慢,可那個人絕沒想到一個侍婢的武功可以如此利落。
在小巷子里彎彎繞繞的走了不久,秦莞的馬車停了下來,馬車之外是一處死胡同,而白櫻正在和那男子對峙,男子胸口有一處腳印,顯然是被白櫻踢的——
“你們做什么?!我早已經離開了大理寺!那件事和我沒有半分關系!”
見秦莞的馬車到了,男子不敢再放肆,卻雙手握拳,神色機警的看著她們。
秦莞掀簾而出,目光深沉的落在了男子身上,如今她們的距離更近,秦莞將他的眉眼看的更為清楚,如此一來,秦莞越發覺得此人面熟。
他早已離開了大理寺,那件事和他沒有半分關系……
這個人到底是誰?!
秦莞緊緊額的盯著男子,大理寺的上下官員,皆是著官服,不說神采奕奕,至少也是裝扮的十分整潔妥帖,可如今,男子雖然真的周正,面上卻胡子拉碴十分頹敗,秦莞仔仔細細的看這,某一刻,眼底驟然一亮!
她想起來了!這個人是從前在大理寺跟在父親身邊的一位下屬官員,她跟著父親去過幾次大理寺,至少見過這個人兩次,只是從前此人高大挺拔器宇軒昂,如今卻面色頹廢,整個人身上彌漫著一股子喪氣之感,秦莞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
秦莞上下打量這人,發覺這人的衣衫都有些陳舊,一雙鞋子更是磨破了鞋尖。
既然是大理寺的官員,為何如今落的這步田地?
“你這般緊張做什么?剛才為何要跑?”
秦莞從馬車上走下來,神色故作了幾分深沉。
男子揚了揚下頜,一眼看到了秦莞手中的冊子,“你買到了這冊子就買到了,為何回來找我?難道不是想揭發我?你是什么人?!”
秦莞微微一笑,“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回來找你,只是想知道這本冊子還有沒有后續而已……”
男子的面色頓時變了,他繼續上下打量秦莞,這冊子上寫了大大小小幾十起案子,說的內容極多,而再往后,便是晉王的案子了,這個小姑娘一看便知身份不凡,她找后面的內容是想做什么?!
男子警惕的看著秦莞,閉口不言。
秦莞嘆了口氣,“我知道這冊子乃是沈大人生前所寫,如今已經是禁忌,這些人都是我的家仆而已,我若是想因為這事追究你,那我便該帶著官府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