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窗戶臨水,外面本就涼風習習,這屋子過著穿堂風,涼意森森。
“都安排好了?”秦莞問。
燕遲頷首,秦莞便道,“他們都是什么人?已經走了嗎?”
燕遲上前一步,將她微涼的手握了住,“有父親的老部下,也有我這些年經營的暗樁,現在都走了。”
秦莞道,“安全嗎?皇上已經知道了,明面上卻沒有動作,會不會找人監視于你?”
燕遲聽著這話,禁不住將秦莞拉入了懷中。
他一手摟著秦莞的腰身,一手落在秦莞后頸之上,輕輕的磨砂著,自己也有些微涼的手觸到秦莞溫熱的頸子和發絲,整個人方才從那森森的寒意之中活了過來。
他在她頸間輕嗅一下,“你放心,不會出事。”
秦莞微微提起的心方才沉了下去,她將臉頰靠在燕遲身前,無聲的沉默之中,仿佛也將自己身上的暖意遞了過去,一會兒之后,燕遲在她脖頸間輕蹭了一下,“你不來,我也要去找你,有一個忙,我需要你幫我。”
秦莞心頭一跳,非常時期,燕遲的任何一個安排都似乎牽扯盛大。
她連忙從他懷中退出,抬眸望著他。
燕遲見她眼底寫滿了擔心,牽了牽唇,“我在洛州見的人身受重傷,我想要你幫他保命。”
秦莞忙道,“人在何處?”
“在潯娘那里。”
秦莞立刻點頭,“好,那我們現在去?”
燕遲搖頭,“不著急,再等一個時辰。”
此刻天色尚早,若是他二人一道出門,倒是有些扎眼。
秦莞點了點頭,“好,可需要我準備什么?”
燕遲搖頭,“無需,潯娘已備好了。”
秦莞便放了心,如今方知,潯娘和元師父的存在,也是他的一招后手。
秦莞從前只念著自己父親的案子,心中繃著一根弦,如今睿親王府生出這樣大的變故,她心中便又繃緊了一根弦,一時間,整個人都比平日里更冷靜了不少。
燕遲發現了,抬手在她眉間撫了撫,“沒事,你不必擔心。”
這樣大的事,秦莞不可能不擔心,當初剛剛死而復生,在錦州的她是因為鞭長莫及,反倒是鎮定了下來,而如今,燕遲卻人就在風暴中心。
“你打算如何做?”
“等。”燕遲給了一個字,“不可能一直不宣布消息。”
秦莞心底微痛一下,不由注目的看著燕遲的眸子,燕遲這雙鳳眸極是好看,深邃時猶如深海中的地淵,瀲滟時猶如燦爛的星河,可此時,他的眸子仿佛冬日的寒夜,就算唇角微微彎著,這雙眸子,同樣被徹骨的冷靜占據。
笑意無法去到眼底,他更不敢絲毫放松,否則便要被恨怒侵蝕,如今這個關口,絕不可行差踏錯一步,秦莞有過這種感覺,可她那個時候身在錦州,面對著秦府那些從不關切九小姐的人,即便她露出幾分異樣,誰又會在意呢?
可如今,京城之中,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他。
秦莞抬手,在燕遲眉間撫了撫,她微涼的指尖落在他臉頰上,游移著捧著他的臉頰,“消息一旦宣布,皇上若是要你去西北呢?”
燕遲抬手覆在秦莞的手上,腦袋歪了歪,有些貪戀秦莞細膩溫暖的掌心,“不會,父王是燕氏皇族,沒有身死卻不回京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