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白石咂舌,“郡主這法子……可真是……我還以為是要燒水蒸骨頭呢,也不知道郡主這法子是從何而來的?”
秦莞面不改色的道,“在書上看到的,希望有用,早先我驗的粗略,如今既然要復驗,便不該漏掉什么,只有這法子才能將骨頭洗干凈,還能將骨頭上最原本的傷痕顯現出來。”
李牧云望著秦莞,“郡主這法子乃是前所未見。”
秦莞不動聲色的看了李牧云一眼,卻發現李牧云看著她的目光十分深切,秦莞心底略有不安,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不安對她而言已經是家常便飯,養成了習慣,反倒不覺得什么,與之俱來的,她還有一股子無畏的孤勇。
迎著李牧云的目光,秦莞道,“這蒸骨只能在晴天,若是天上落雨沒法子蒸骨,便要煮,像鄭大人說的,燒水,加上十升的醋,再放上鹽和白梅,同骨頭一起煮,照樣能讓骨頭上的傷痕顯現出來,如果剛才雨沒停,咱們便得找口鍋煮骨頭了。”
鄭白石聽著這話,不知為何莫名覺得一陣背脊發涼,想到一群人在義莊里面架一口鍋煮死者的尸骸,那畫面怎么想怎么叫人心底發怵,這么一對比,還是蒸骨頭更溫雅些。
這么想著,鄭白石看秦莞的眼神不由更是敬服,有時候鄭白石簡直不能相信秦莞是個十幾歲的姑娘,按照她知道的這些,若是個白胡子老頭恐怕還叫人信服一些。
既然還要蒸那么久,鄭白石和李牧云便都不著急,便又回了義莊等著。
剛回義莊沒多久,展揚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展揚一臉的苦悶,鄭白石一見他便道,“如何?吳家的人還沒走呢?”
秦莞聽得眉頭一挑,展揚無奈的頷首,“沒走,我等不及了,溜出來的。”
秦莞便問,“哪個吳家?”
展揚苦笑,“就是威遠伯那個吳家……”
秦莞了然,展揚繼續道,“上次的事鬧得不太好,威遠伯知道了,就更想找回大公子了,那二公子也醒悟了兩分,如今每天都要來衙門問,我都煩了。”
當初吳瑜因為吞威遠伯府的公產造成了誤會,又被兇手陷害,最終被當成了犯人抓了起來,后來真相大白,吳瑜雖然不是兇手,可自己的私心自然也是瞞不住的,威遠伯大抵覺得三兒子不是親生的,到底靠不住,一邊穩住吳瑜,一邊下了大本的找大公子吳錦,二公子知道自己的家產都被搶走了,一怒之下和吳瑜大鬧,然而威遠伯家早就被吳瑜掌控,吳瑜還是官身,那二公子想鬧也沒辦法,于是更是下定了決心找自家大哥。
秦莞聞言皺了皺眉頭,“還沒線索嗎?”
展揚苦笑,“時間太久了,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秦莞也能理解,鄭白石哼了一聲道,“早一點不知道找,如今鬧得家不成家才著急,日日到官府來撒潑耍橫!”
鄭白石看樣子對那二公子很是不喜,那位吳家二公子本來就是個酒囊飯袋,如今被父親逼著往官府跑,想來也不是個會處事的,秦莞搖了搖頭,倒不是臨安府衙不幫忙,如今晉王府的案子來了,展揚自然沒法兼顧這樁舊案子。
抱怨了這么一會兒,展揚幾步進了內室,很快,他返身而出,驚愕道,“尸體呢?!”
鄭白石一愣,這才失笑,“這可真是,都忘記告訴你了,尸體在后門外面的土坡里。”
展揚顯然沒聽懂,眸子圓瞪,李牧云這才將秦莞想出來的法子說了一遍,展揚嘖嘖稱奇,連忙去后門外看,不多時返回來,對秦莞敬服的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