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總兵?!
黔州也在大周西北,距離涼州不過三四日的路程。
燕遲的話還沒有說完,“此人跟隨父親多年,神機營在父親手上組建,后來交由我手,在交給我之前,此人負責神機營日常訓練。”
范鑫頓時瞪大了眸子,“所以殿下的意思是……這個人熟悉咱們每個人不說,還效仿了神機營那套東西,然后這一次用在了王爺的身上?!他怎么敢!王爺乃是大周親王!”
范鑫目呲欲裂,眼眶緋紅,燕遲擺了擺手,“行了,事情不是那么簡單。”
范鑫欲言又止,可到底還是沒繼續說了,只是攥著拳頭使勁的垂了一下墻,墻上瞬間沾上兩分鮮紅,秦莞看著燕遲,心尖一下下的揪疼。
若此番當真是蔣和英此人,黔州總兵的他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敢謀害睿親王,就算因為從前的事他對睿親王心有怨念,可他最是知道睿親王的重要性,秦莞不覺得這個人能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除非,有人給他下了命令。
想到這一點,秦莞深深的嘆了口氣。
虞七不像范鑫這樣沖動,他一聲不吭的聽著,面露思索,沒多時眸色也和燕遲一樣暗沉,秦莞便嘆了口氣,事情真的是朝著最壞的預測發展的。
“虞七,知道該怎么查這事了?”
燕遲一問,虞七立刻站直了身子,又點頭,“是,殿下放心!”
燕遲頷首,又叮囑了范鑫好生修養,范鑫一聽這話,立刻道,“殿下,末將請求前往朔西,跟著虞七兄弟一起查這個案子!要不是末將沒保護好王爺……”
這始終是范鑫心口的痛,睿親王和其他兄弟都死了,就他一個活了下來,他是吊著一口氣來給燕遲送信的,信送到了,活著卻是比死了難受。
面對范鑫的急切請求,燕遲的語氣卻十分平靜,“你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一句話,堵的范鑫說不出什么來,他梗著脖子,僵硬的“嗯”了一聲。
離開的時候范鑫欲言又止,“殿下,何時才能幫忙做事?”
燕遲淡淡道,“何時能在我手下撐過二十招再說。”
這話一出,范鑫立刻無奈又苦惱,一旁虞七拍了拍范鑫的肩膀,笑意更有幾分幸災樂禍之感,“兄弟,好好養傷要的緊,別等到殿下下命令了出岔子。”
虞七的語氣云淡風輕的,范鑫卻是鼻尖一酸,睿親王就是被人算計而亡,如今燕遲必定不想讓她們任何一個人出事,范鑫點了點頭,面色沉重的應了。
回程的馬車上,燕遲的面色十分不好看,雖然他已經十分克制,可大抵是在秦莞的面前,他到底還是露了幾分氣勢出來,秦莞心知,如今懷疑到了蔣和英的身上,對于燕遲而言,幾乎是肯定了睿親王遇害的所有關節。
燕遲是比她還要通透的人,若說從前只是懷疑和推測,如今就算虞七還沒有去朔西,可一切都已經現了形了,事到如今,憑著燕遲的性子,絕無可能再等下去。
秦莞不知如何給燕遲建議,便握住了燕遲的手。
燕遲看著秦莞,唇角扯了扯。
馬車回了睿親王府已經是下午時分,明日便是秋夕節,今日京城之中便已經有了過節的氣氛,璀璨的燈火在主街之上繽紛而亮,很快便如同燦然的星河一般,燕遲和秦莞一路看過來,回了王府之時,王府的清寂便尤其顯得迫人。
秦莞想了想,并未直接離開,燕遲則帶著虞七去見了齊先生。
三人在正院說了許久的話,等暮色降臨,燕遲方才回了水榭。
秦莞正背對著門口翻看燕遲書架上的書,燕遲看了秦莞片刻,大步走過去一把將秦莞抱了住,秦莞低呼一聲,“說完了?”
燕遲“嗯”了一聲,“他們天亮之后就出發。”
秦莞便知道,燕遲一定心中有數了,秦莞道,“他們這一去,少說也要大半月才有消息。”
燕遲“唔”了一下,箍著秦莞腰身的手臂格外的發緊,秦莞被他抱的面頰微紅,因為她發覺燕遲身上越來越燙了,而燕遲埋頭在秦莞脖頸一側,半晌都沒說話。
秦莞只好輕咳一聲,“天黑了,我該走了。”
她掙扎了一下,燕遲卻沒放,很快,燕遲低聲道,“今夜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