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徹便大步往后院去,剛進了第二道月洞門,燕徹就看到了坐在秋千上的燕蓁。
深秋的天氣早就涼透了,燕蓁坐在秋千上,腦袋微微仰著,一晃一晃的望著天穹,她四周的櫻花樹全都凋敗,枯黃的葉子落了滿地,燕徹心底一痛,他忽然覺得燕蓁也被那枯敗的氣息沾染了滿身,可她才十五歲啊……
“蓁兒——”
燕徹喚了一聲,燕蓁反應很慢,片刻才緩緩的將目光落下來,看到燕徹,她唇角扯了扯,眼底一層稀薄的光,連笑意也無,“太子哥哥。”
少女的語聲有些嘶啞,人也懨懨的,燕徹心底有些發堵,想到趙淑華的叮囑,又知道該去怪誰,于是走到燕蓁身后,輕輕將秋千蕩了起來。
“小時候哥哥就是這樣幫我推秋千,其他人害怕我蕩的太高摔著,只有哥哥敢讓我高高的飛起來……”
燕蓁好似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聲音悠遠而輕渺。
燕徹笑了下,“現在我也能。”
說著手上便用了勁兒,秋千果然回蕩的幅度更大。
可他到底沒讓她飛起來,現在的燕蓁一旦飛起來,便是他都留不住了。
“哥哥,皇嫂呢?”
燕蓁忽然問,燕徹聞言眉峰都沒動一下,“自然在東宮的。”
燕蓁回頭看了燕徹一眼,忽然嘆了口氣,“原來哥哥也一樣。”
燕蓁沒說什么不一樣,燕徹心底卻忽然發堵的厲害,片刻他摸了摸燕蓁發頂,“你怎么不去東宮玩?別這樣愁眉苦臉的,其實我們都很好,外面的百姓才叫苦。”
燕蓁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一彎,“哥哥以后,一定能做好皇帝。”
燕徹心底發酸,燕蓁往旁邊讓了讓,讓燕徹陪著自己坐了下來,這一坐,燕徹便又想到了侯府的事,他們的母后那般強大,可他們兄妹二人的性子卻軟弱多了一些。
這放在皇室,實在是致命的。
……
……
怡親王府,秦莞解下了燕澤眼上的藥巾。
“殿下,睜開眼睛來——”
燕澤躺在矮榻之上,聞言將眼睛睜了開。
他生的一雙十分清亮好看的鳳眸,晃眼看過去,仿佛三月暖陽的明光,然而秦莞看了半晌,燕澤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眼瞳定定的落在眼珠正中,一動不動。
秦莞嘆了口氣,用手在燕澤眼前揮了揮,燕澤眨了一下眼睛,瞳孔卻還是不動。
一旁孫慕卿皺眉道,“有點奇怪,感覺到了瓶頸了。”說著看向秦莞,“如今只能依靠郡主的施針之術了,湯藥的作用已經不大了。”
燕澤的脈搏氣血都無異,唯一有可能還有問題的便是經絡,可惜眼周的經脈無數,且脆弱,這一點她們沒法子驗證,秦莞點頭,“正好我改了針法套路,今日給殿下試試。”
燕澤仍然睜著眼睛,目光毫無焦距的飄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