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易是連環案的兇手是肯定的,他獨來獨往,乃是為了掩藏真實的自己,那么同理,李牧云是不是也是這樣呢?
想到這里,秦莞忽然依稀記起來寧不易和李牧云還有一個相通之處。
燕遲說過,寧不易的父親被冤枉而死,而李牧云似乎有類似的經歷,官場之上的黑暗爭斗總是會累及無辜的人,而寧不易和李牧云都可算是這些無辜者的后人,秦莞心頭猛地揪緊,難道說她猜到的當真是對的?
展揚站在一旁,只看到秦莞面色來回變化,明暗不定的,不由奇怪,“郡主?怎么了?”
秦莞回過神來,一瞬間想了這么多,眼下她心底其實亂的很,猜測多,每一個都有道理和線索可尋,可如果自己猜測的都是真的,那這盤棋就不只是簡單的死幾個人那么簡單了……
“寧不易的案子,我懷疑可能和朝內爭斗有關系。”
秦莞到底還是說出了這句話,話音一落,展揚的眉頭便擰了起來。
“郡主的意思是說,寧不易擺道場,不是為了救自己,而是要幫朝中某個人奪權?”
秦莞點了點頭,“我猜測是這樣,然而眼下并無切實的證據,寧不易連著殺了那么多人,死的時候毫無悔意,甚至沒有憤怒和怨懟,他說的那些話,既有解脫的輕松,又有為了踐行什么大義的孤勇之感,當時不覺得,現在想起來,只感覺他是個舍生忘死的謀士,為了自己主子的大業什么都可以做。”
展揚聽的心驚肉跳,做為一個小捕頭,他完全沒有鄭白石那般的憂慮,他甚至沒有將寧不易的案子想到那般匪夷所思的高度,“郡主的意思是……寧不易身后還有個人,這個人可能是朝中任何一位手握重權的……皇子?”
展揚之所以說出“皇子”二字,自然是因為如今爭斗最厲害的便是太子和成王,秦莞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這個,可是有幾點很奇怪,太子已經是儲君,除非他想弒君,否則還不至于信了這等邪術,而成王雖說有一定的可能,可寧不易的案子之中,第五個被傷到的人是馮璋,按照成王和忠國公府的關系,他會讓寧不易殺了馮璋嗎?
燕麒和馮璋乃是表兄弟,雖說秦莞相信燕麒爭儲的心思夠重的話,也不會顧忌馮璋的性命,可是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寧不易能選擇的人不是只有馮璋的,且他經過了長時間的準備,知道馮璋和燕麒的關系,他完全有機會換另外一個對象,可他最終還是選擇殺馮璋,這于情于理實在是不合。
秦莞皺眉,“說是皇子,也有說不通的地方,不過如果我的推測是真的,朝中幾位皇子倒是極有可能的。”
展揚眸色沉凝了片刻,“可是我聽鄭大人說過,說李大人乃是朝中少見的直臣,太子幾次想拉攏,李大人都十分圓滑的拒絕了,鄭大人還說李大人這樣的性子很是難得。”
秦莞苦笑一下,“如果李大人的性子當真是這樣自然是好,可如果他另有目的呢?其實朝中的臣子也有許多是面上不選擇,可私底下已經是某位皇子的鞏固心腹,李大人也有可能如此。”
展揚點了點頭,越想越覺得寧不易的案子疑點太多了。
沉吟一瞬,展揚道,“我會注意府衙之中的動靜,如果有別的消息,我會再來告訴郡主。”
秦莞其實有些意外展揚會如此幫她,可如今她正缺人手,展揚所在的臨安府衙卻能得到許多消息,因此秦莞點了點頭,“展捕頭,真是多謝你了……”
展揚忙道,“不,如果是我先發現這案子有疑點,我也會繼續查下去的,只是這個案子若真的像郡主說的這樣復雜,那我能做的就太少了,所以郡主若有需要,我自然毫不猶豫!”
展揚字字崢嶸,秦莞心底苦嘆了一聲,“你這樣信我,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對這案子如此上心,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的?你今日這般幫我,如果來日發現自己幫錯了,可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