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派禁衛軍看守?”
燕蓁點頭,“有,等于是將太子哥哥禁足了。”
趙淑華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墜入了無邊的深淵之中。
如果剛才她心底還報著最后一絲希望,那到了這時候,她那最后一絲僥幸都消失了。
皇帝想做什么,她可以確定了!
趙淑華的面色十分不好看,燕蓁看的心中惴惴,“母后?”
被燕蓁一叫,趙淑華這才猛然回神,見燕蓁眼底滿是擔心,她不由心頭一軟,“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晉王府的案子有沒有繼續查下去?朝中還有什么變故嗎?太后那邊怎么說?”
趙淑華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燕蓁反應了片刻才開始答話。
“晉王府的案子沒繼續查下去了,成王現在一心想要打垮太子哥哥,何況那案子也查不出別的什么來了,皇祖母那邊還是護著太子哥哥的,昨天皇祖母親自去了東宮,她一去,外面的人都忌憚許多,至于朝中,我知道的不是十分清楚,就是……哦對了,燕遲又回到了刑部,還是做了刑部左侍郎。”
趙淑華眉頭緊緊皺著,燕蓁對朝政自然是不敏感的,或許還有很多事她看不出詭異之處了,然而光這些消息便已經足夠了,她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去,這個時節天氣早就變冷了,眼看著今冬的第一場雪就要落下來,趙淑華卻一把推開了窗戶,冷風呼嘯而入,連她的鬢發都被吹亂,可她卻顧不上這些了。
燕蓁站在趙淑華身后不遠處看著等著,她知道秦朝羽為何讓她來見母后,不管是她,還是太子哥哥,都沒有人可以力挽狂瀾,可是母后可以,她的皇嫂也是個極聰明的人。
燕蓁沉默的等著,她不敢出聲攪擾趙淑華,看著看著,燕蓁忽然看到了趙淑華發髻之中現出了幾絲銀白,她心頭一震,胸口立刻涌出來幾分酸楚來,她的母后也老了。
趙淑華自己卻在拼命的動腦子,事情和她想象的一樣嚴重,甚至比她想的更為艱難,事到如今,她還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呢?這么想著,趙淑華忽然就想到了燕遲,她連忙轉身問,“燕遲入了刑部之后在做什么?睿親王府這些日子有出過亂子嗎?”
燕蓁一愣,不明白趙淑華怎么問起了燕遲來,但是還是下意識的道,“沒有,這兩天朝事繁雜,燕遲在刑部衙門行事很是穩妥,沒有什么扎眼的事,母后問這個做什么?”
很穩妥?沒什么扎眼的事?
趙淑華眼底閃過兩分機鋒,唇角愉悅的彎了起來。
她忽然有了個懷疑,那個在晉王府后院埋尸體的人,會不會是燕遲呢?
晉王府的案子出現的時候,睿親王已經死了……
趙淑華做了二十年皇后,從小記事開始就經常和皇室眾人打交道,她的機敏和聰慧,總是讓她能輕易的看透人心,別人她或許還不那么肯定,可燕凜父子她卻看的清楚,燕凜自小在太后身邊長大,心性極其忠正,可這份忠正卻是害了他自己,值得慶幸的是,燕遲和他不同。
睿親王的死她并沒有派人詳細查過,可在朔西威風凜凜了十多年的睿親王,竟然被一群戎人殺手害死,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有那么膽子謀劃這一切的人,趙淑華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誰!
她能想到的,燕遲也能想到,在年輕一輩之中,燕遲是她最欣賞的小輩,那就是一匹在朔西寒原之上廝殺長大的狼王,即便他回了京城,骨子里的血性卻是不會變的。
既然燕遲能想到,那他如今的乖覺證明了什么呢?
趙淑華揚唇,“燕遲和秦莞定了婚期了,他們最近如何?”
燕蓁瞪大了眸子,她更為不解了!自己母后和太子哥哥的處境已經十分不容易了,可是自家母后為什么還在過問別人定親的事,難道她想早早思考給人家送什么禮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