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看過去,只瞧見秦莞彎著腰和燕綏低聲說話,十分親近和善的樣子。
等秦莞說完,燕綏愣了愣才點頭。
秦莞一邊和他一起擺弄那機關鳥,一邊小聲的道,“殿下可還記得瑾妃娘娘去世的那日?我知道殿下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殿下現在想一想,殿下看到晉王和瑾妃娘娘的時候,晉王手中有沒有拿著一把匕首?當時晉王的侍衛在哪里?”
燕綏手一頓,立刻抬眸看向秦莞,然而意識到秦莞說的話,他趕忙又低下頭來假裝很平靜。
秦莞欣慰的點了點頭,燕綏雖然不像尋常小孩子那般活潑,可他一定是聰明的。
燕綏小臉上閃過幾分惶恐,回憶起那一日的場景對他而言并非輕松的事,他想了半天才道,“那夜我到的時候,看到母妃躺在地上,好多血……我……晉王站在母妃身邊,手里的確拿著一把匕首,是……是一把銀色的。”
秦莞眉頭一皺,“當時是晚上,殿下怎么肯定是銀色的?”
燕綏皺了皺眉頭,“因為……因為當時只有不遠處的含光殿之中有一盞燈亮著,我看到母妃倒在地上就嚇壞了,只感覺那匕首上的光十分刺眼……就是銀色的……”
燕綏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當時我便去叫母妃,晉王……晉王還扶了我一下,我當時不知怎么回事,等皇后娘娘他們來了,才有人說是晉王殺了母妃……”
秦莞蹙眉,“這期間晉王殿下可有離開過?”
燕綏搖頭,“沒有,我到了沒多久就有禁衛軍發現了動靜,然后沒多時皇后娘娘他們都到了,晉王沒有離開,他一直拿著那把匕首站在那里……”
“當時匕首上面有血嗎?晉王殿下身上有血嗎?”
燕綏愣住,似乎小小年紀的他記不清這么多事,然而很快,燕綏定眸看向秦莞,“匕首我忘記了,可是晉王的衣服上沒有,很干凈。”
秦莞有些訝然,“確定嗎?”
燕綏左右看了看,指著不遠處一個侍婢,“晉王身上就穿著那個人的裙子的顏色,比那個顏色還淺。”
秦莞轉過頭看去,便見燕綏所指的那個婢女穿著壽康宮所有侍婢都會穿的淺綠色繡蓮花紋長裙,燕綏說當時晉王穿的衣服比這個顏色還要淺淡,那便是類似月白、玉色之類的淺色袍子了,這樣的衣服,一旦濺上血就會格外的明顯,晉王衣服上纖塵不染,且出事之后沒有立刻離開,竟然被那么多人撞了個正著,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晉王的侍衛當時在做什么?”
秦莞一問,燕綏便更努力的去想,想了半天,燕綏忽然道,“晉王的侍衛就站在靠近含光殿的那一邊,他當時很怕,整個人都……”燕綏一張笑臉皺在了一起,似乎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宋希聞的表情,半晌才道,“他在發抖。”
秦莞有些明白了,就算跟著自己的主子,忽然之間碰到這種事,想必也是害怕的,畢竟死的人是當今帝王的寵妃,秦莞心底嘆了口氣,照燕綏這么說,一開始晉王手里就拿著一把匕首,后來來了人,那他的確是沒有時間換掉的,也就是說,晉王想換掉匕首,一定是在這之前,那么那把匕首會牽扯出什么事端呢?
這一點秦莞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她忽然道,“你愿意帶我去含光殿那邊看——”
第二個“看”字沒有說完,燕綏忽然猛地直起了身子往秦莞身后看去,秦莞心底一驚,也跟著他看過去,這一看,卻見燕澤不知何時站在了十多步之外,他眼上仍然蒙著藥巾,整個人靜靜地站在那里,好似根本不知道十多步之外還有秦莞和燕綏的存在一樣,燕綏一動,手里機關鳥發出“嘎達”一聲響,燕澤這才眉頭一皺,“誰在那里?”
秦莞頓時松了口氣,出身道,“殿下,是我和九殿下。”
燕澤眉頭舒展開,唇角一揚,“你們在做什么?眼下陽光正好,我們要陪太后娘娘去御花園走走,可要同去?”
話音剛落,后面岳凝疾步跟了上來,口中還道,“三哥,你怎么自己走了!”說著走到了燕澤跟前,這才詫異的發現秦莞和燕綏在不遠處,岳凝笑道,“你們在這里呀,我們要陪太后娘娘散散步,一起去嗎?”
秦莞點頭,“當然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