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易語聲發抖,拿著證詞的手更是一直在發顫。
陸由心冷冷一笑,“二哥,我勸你還是看看的好。”
陸博庸見陸博易這般色變,心底也有些狐疑,眉頭幾皺,到底還是將證詞拿了起來。
陸由心便道,“礦難的事,兩個主要管事第一時間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查不出個緣故來,因為這個,這兩個月咱們都遭了難了,期間有多難,你們都是知道的,本來一直查不出什么的,可為了查靜承的事,少不得要查一查靜承這段日子見了什么人可有結了什么仇家,這一查,便查到了胡光德。”
說起這個名字,在場幾個人都是面色一變。
胡光德是在五房接管秀山之后離開的,和五房算是有些仇怨,而這個人,卻和二房一直有聯系,這一點,陸博庸卻是知道的,陸博庸雖然無心看證詞,可是這會兒也大概看清了證詞上面寫的,再聽到陸由心這么一說,當即明白了一切,再加上那證詞上寫的十分詳細,他不由看的膽戰心驚的!
可很快,陸博庸猛地站了起來,“不可能!我不信!我不相信!靜承死了,你們不查京城被誰所害,反倒是要將五房的錯處落在靜承的頭上,你……陸由心,你好狠的心啊,靜承好歹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怎么能如此做?!你這樣讓靜承泉下怎么能安寧?!陸由心,我不信,這都是你編出來想要污蔑靜承的!”
陸由心早就想到了陸博庸要如此撒潑無賴,聞言淡淡道,“胡光德就在府中地牢,我怕污了你們的眼睛才沒讓你們看他被嚇得尿褲子的樣子,怎么?你不信?那我這就叫人把他帶出來。”
“來人……帶胡光德!”
陸由心一聲吩咐,自有侍衛去替人,陸博庸看著陸由心這般氣定神閑,雙腿一軟跌回了椅子里!
陸博易氣的雙手發抖,看著陸博庸的眼神都變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二十多條人命……竟然……”
為了此事,陸由心從嵐州趕過來安撫遇難之人的家屬,又和鹽鐵司衙門的人周旋,而陸博易更是因此病重,可二房幾家卻是趕過來看熱鬧爭家產的,陸博易想到這些,心底怒意更甚,“二哥,這件事是靜承一人所為?還是你也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陸博庸下意識先為自己辯解,一瞬之后有語聲發顫的道,“那……那胡光德本就是個歹人,他的話怎么能相信?!我是不信的,是他污蔑靜承……”
陸由心瞇眸,怒到了極點,她看起來反而泰然了,她氣定神閑道,“污蔑?陸靜承算什么東西?不過是我陸氏最不成器的一個罷了,何況胡光德被抓過來的時候還不知道他已經死了,二哥,證詞上面寫的明明白白的,要下查下去不難。”
證詞將所有事都寫的清清楚楚,要查清楚當然不難,陸博庸汗如雨下。
陸靜承和胡光德有聯絡他是知道的,可是沒想到陸靜承竟然做了這樣的事。
陸由心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生意上的手段也從不用在自家人身上,這么多年下來,陸博庸就算不愿意承認,也知道陸由心這個家主當的問心無愧,所以看到這份證詞的時候他便開始害怕了,口上的辯解敵不過心虛,他知道,只要往下查,那兩個管事便會被抓出來,到時候便會印證胡光德證詞,自然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事情雖然是陸靜承做的,可是陸靜承死了,而他是二房獨子,他留下的孽都是二房來承擔,像陸由心說的,陸氏往后只怕再沒有二房的一席之地……陸博庸忽然無法控制抖了起來。
陸靜承不成器他是知道的,可他只有這一個獨子,這幾年他陸續將生意交給陸靜承,這才引出了這般多岔子!
陸博庸深吸了一口氣,眼前陣陣發黑,“二妹妹,這件事……這件事我自然……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是靜承不過是個孩子罷了,也不知道受了誰的挑唆,這才有了這些事,他的本心你是知道的,由心,二妹妹,這些年來你勞苦功高,陸氏宗族甚大,咱們嫡系就這么幾房,若是……若是這件事落在了二房的身上,誰知道合族的耆老們會如何怪罪?指不定,指不定還要怪罪到你的身上,由心,這件事……”
陸博庸顫顫巍巍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可陸由心卻明白。
陸博庸這是在求情,想讓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二房在事端之中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