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和頷首,“對了,前些日子不見嬤嬤在府中,不知嬤嬤可是回嵐州了?”
黃嬤嬤擺手,“沒有,不是回嵐州了,是小姐吩咐了別的差事。”
陸靜和“哦”了一聲,不再多問,又等了小半個時辰,陸博易醒了過來,陸靜和這才陪著陸博易回了青竹院。
……
……
傍晚時分,陸由心派出去的陸氏隨從回了白鹿洲,也帶回了黔州的消息。
陸由心晚飯之前得空,親自來告訴秦莞,“是真的交戰了,只是誰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軍隊和黔州駐軍打了起來,現在流言蜚語很多,也有說是朔西的,可是還沒人知道是遲兒去了黔州,黔州這幾日大雪,好些流民都凍死在了來建州的路上,哎,著實可憐的很,還有人說黔州城關門閉戶好幾日了,那黔州知府一直不曾露面,眼下城中亂的很,下一個不知道是不是要輪到建州了……”
“黔州的位置放不得,黔州總兵蔣和英更和父王的死有關系,所以此番才從黔州入手,建州乃是天府之地,他不會隨便讓戰火蔓延到建州,從始至終,他也沒打算靠著武力將南邊諸城占了。”
秦莞緩緩說著,陸由心嘆了口氣,“我自然是知道他的打算的,如今南邊駐軍空虛,京城又在應付北邊,其實是好時機,可我知道遲兒雖有野心,卻不會讓百姓生靈涂炭。”
南邊駐軍本就以水軍為重,錦州駐軍又北上馳援京城,南邊已經沒有能和朔西軍一戰之師,可這個時候,燕遲也并沒有想吞并南邊諸州,這邊是燕遲的大義之處,秦莞想到燕遲,“還有五日便過年了,也不知能不能趕回來。”
陸由心握住她的手道,“當然能趕回來,即便趕不回來,你可也要陪姨母過年才好,這幾年過年都是忙忙碌碌,我身邊也沒有個貼心人,今年卻不同,遲兒便是不回來,有你在這園中我就夠開心了!”
秦莞笑起來,“好,我自然是要陪姨母過年的……”
陸由心又道,“戰事一起,今年這個年許多人都過不好,北府軍南下,也是一路的血火,姨母只要看著你們好好的,也就心安了,遲兒是個有福氣的,此番必定順利。”
秦莞心中也這樣期望,想到陸由心說的被凍死的流民和北邊的血火,又有些不忍。
這些戰亂爭端皆因皇帝而起,可蒼生何辜,秦莞一時心生慈悲,慈悲之后,又有幾分不忿來,如果當初的洛親王沒有出事,如果今日的帝王是真正的燕淮,今日的大周帝國又將如何?
還有幾日便要過年,秦莞一邊給陸博易看病,一邊看著園子也被掃灑除塵了一番,雖然陸靜承的死因真相還沒出來,可兩日之后,陸靜承的靈堂先一步設好了,陸由心給陸靜承尋了最好的棺槨,又請了建州城外法華寺的師父來做了一場法事,如此才停了棺,可害陸靜承的兇手還未查出來,不管是陸由心,還是二房的陸博庸,都不贊成讓陸靜承早早下葬。
三日之后,白楓收到了從嵐州送過來的消息,嵐州到建州路遠,不得已白楓用了信鴿聯系,秦莞只看到信鴿一日之間來了數次,她想知道的消息也一次一次的送到了園中。
“王妃,嵐州的人去查過,九少爺的生母姓徐,徐氏如今一直住在嵐州鄠縣,似乎因為五房吩咐過,這些年一直沒有離開過那里,五房給了她極好的宅邸,還有成群的仆從,她如今生活的十分安穩,只是膝下沒了孩子,有些孤寂,不過還有一點……九少爺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因為我們的人打聽得知,每年在五月初八前后,都會有人往徐氏的宅邸送禮物,這些人不知身份,可五月初八,乃是九少爺真正的生辰。”
“我們的人去嵐州陸氏族中查探過,五房這些年和徐氏斷了聯系,只吩咐了下人去照看,似乎害怕徐氏反悔,在明面上,誰也不知道九少爺的身世,大抵也是害怕九少爺自己知道了生出了別的心思,可屬下看送來消息的描述,九少爺或許早就知道,并且在三年之前,九少爺還親自去過一次鄠縣,當時他一個奴仆都沒有帶,不過也只有那一次。”
“九少爺若是自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其他人也有可能知道,只是時間有些短,還沒查探詳盡,屬下已經吩咐了其他人繼續查探,再過兩日可能還會有消息送過來……”
白楓一一稟告,信鴿帶來的信箋秦莞也一一看過,時間太短,信息的確不夠細致,可事實證明,他們的人可以查到徐氏,其他有心之人也可以查到,陸靜承都安排秀山礦難,想查陸靜和也不是沒有手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