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萬千言語都堵在心口,卻沒著急問,“快進來快進來,你們今日趕了多久的路?”
魏綦之笑道,“趕了一日的路了。”
秦莞立刻吩咐白櫻讓廚房準備飯食,又叫白楓收拾屋子,而后留了岳凝在自己這里洗漱,魏綦之則被帶去了廂房洗漱,岳凝既然來了,秦莞也顧不上別的了,只顧著帶她沐浴,浴房之中,岳凝趴在浴桶之中眼眶微微濕潤道,“我這么過來,沒有給你們添麻煩吧。”
秦莞正給她洗頭發,笑道,“怎么會,我只是看你累得很,很是心疼。”
秦莞說著,卻還是沒問京城的事。
岳凝自己卻忍不住道,“我臨成婚之前跑了,留了一封信。”
秦莞動作變慢了,岳凝繼續道,“我什么都知道了,那一日……我在三哥的書房之中發現了他和皇后的信,之后又遇到了一次展揚,展揚將此前他和你一起查那誅邪道場案的事說了,我便猜到了,難怪你之前幾次欲言又止,卻沒想到是這個緣故……后來我設計,說我見到了寧不易之前的舊仆人,他果然中計,如此我便肯定了,我在家中糾結了幾日,得知蠻族的事出了,便跑了出來,想去朔西找你,卻不想你們出兵了,幸好遇到了魏綦之。”
岳凝還是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出門,她說著,秦莞又覺心疼的不行,對京城的事不再多問,只是道,“怎么遇上魏綦之的?你二人這一路可還順遂?”
“在豫州南邊遇到的,我想從豫州去朔西,走了幾日在豫州落腳的時候遇到了他,說來也巧得很,豫州城那么大,我們偏偏就住進了同一家客棧,他本是要在豫州談馬匹生意的,知道我想找你,便說他知道你在哪里,便護送我過來了。”
岳凝說話之時帶著幾分感激,秦莞笑道,“幸而不是你一人,如今北邊幾座城池都被蠻族盯了上,城里的百姓恍然不安,許多都逃去南邊了,路上也是亂的很,你一個人少不得要出事端。”
岳凝“嗯”了一聲,“我知道,路上遇到了幾次逃難的,還遇到了一小股匪盜,不過都是有驚無險。”
從前魏綦之對岳凝便上心,此番岳凝逃婚出來,這二人一路上又經歷了不少磨難,即便沒什么曖昧情愫,可感情比此前是大不相同的,秦莞心中知道,卻也沒著急問,只將岳瓊在豐州的事告訴了岳凝。
岳凝便道,“如今戰局是哪般?我沒臉去見父親,還是現在你這里待著吧。”
秦莞笑,“不著急,指不定過兩日義父就要過來呢。”
說著,便將如今的局勢告知了岳凝,岳凝可是比秦莞更擅長兵戰的,一聽這話便明白過來。
等沐浴完,外面魏綦之早就梳洗完和燕遲坐在暖閣說話了,看到秦莞和岳凝出來,二人都站起了身來。
燕遲道,“飯食都備好了,我們去偏廳吃飯說話。”
而后一行人便入了偏廳,坐下之后,魏綦之先敬了燕遲一杯,“第一杯先敬睿王殿下,這些日子我少不得要在此處待著,還請殿下多多收留,說來,我還給殿下帶了一份禮物——”
他們本就是舊識,燕遲自然樂意,聽見禮物二字眉頭一挑。
魏綦之笑道,“殿下想要多少戰馬,我便能給殿下多少戰馬!便是想要兵器,我也能給殿下找來!
燕遲大笑,“此前便有意等你,奈何事情有變,此杯我亦敬你,你護岳凝一路過來,多虧了你。”
這話正是秦莞想說的,魏綦之聞言看了岳凝一眼,抬手便一飲而盡。
二人都餓了一天,自然是先好好用飯,用完了飯,秦莞便說要和岳凝一起睡,將燕遲趕到了暖閣里去,燕遲無奈至極卻也只得遵從,魏綦之則回了廂房,待秦莞和岳凝躺下,二人先說了朔西和京城的諸多事,而后岳凝便又說起了燕澤,如此,直說到聽見了雞鳴聲二人才沉沉睡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