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二人出了西營上了馬,秦莞徑直帶著岳凝朝傷兵營而去。
一到傷兵營,秦莞便又開始忙碌起來,岳凝跟在她身后,一時有些恍惚。
西營之中并無傷兵,她看到了熟悉的錦州大營的樣子,可這傷兵營之中,卻處處都是傷員,嚴重的吊著一口氣就快死了,稍微輕一些的也都每日都要換藥,或是傷在手腳,或是傷在胸腹,這樣的炎熱天氣,許多人的傷口都發膿流水,好的極慢,岳凝看到這場面,瞬間有種直面死亡的沉重感。
而和死亡相比,其他的情緒又算什么?!
秦莞也不客氣,直招呼岳凝幫忙,日此,二人一起忙碌了起來。
忙到了下午時分,秦莞和岳凝才得空休息,岳凝累的滿額是汗,秦莞也腰背酸痛。
“我知道此前已經打了一場勝仗了……”
秦莞喝了口涼的茶水,嘆氣,“雖然是勝仗,可死傷也有千余人,你現在看到的都是活下來的,還有些死在戰場上帶不回來的,更有些被送回來卻救不了的,眼睜睜看著幾百人沒了性命。”
岳凝聞言,只覺后頸處一陣發涼,人也從恍惚迷茫之中沉定了下來。
秦莞道,“你既然來了,我也不會讓你閑著,我不善兵戰,卻每日都要過來幫忙,你同我一道可好?”
岳凝扯了扯唇角,“自然好。”
岳凝先前本還動了上戰場的心思,可到了這會兒,也不敢貿貿然說要隨軍出兵了,她沒有見過真正的戰場,看了這傷兵營,便多了更多的敬畏之心,亦不想給秦莞添麻煩。
岳瓊的第二封親筆書信在第二日一早送到了吳州城中。
燕遲看到了信,對著古凌等人道,“安陽侯說給崇州也去了信,只是暫時沒有回復,還說戎蠻如今主攻豐州,正是我們合兵的好機會,并且說他會在四天之后,在五丈原等我們,無論我們去或者不去。”
虞七笑道,“侯爺倒是很有誠意。”
燕遲略一思忖,“既是如此,四日之后我們便赴約,古凌,肖澄,這幾日你二人準備一番,再和楊嘉商議商議,屆時我們必然是要全軍撤出去的,吳州城還是交給他們便是,只是補給萬不能斷。”
古凌忙道,“末將明白,會和楊總兵說清楚的。”
秦莞得知岳瓊來信的約定,便知道燕遲會赴約,當天晚上,和魏綦之、岳凝幾人一起用飯的時候便問,“既是四日之后赴約,那當天出發可來得及?”
燕遲便道,“后日便要走,如此,第四日午時正可趕到。”
“我要同去,岳凝也要一起,既是來了,總是要去見義父的。”
岳凝如今沒了氣性兒,什么都不反抗了,聞言自然乖乖應下。
用了晚膳,岳凝識趣,自去了廂房歇著,燕遲這才心滿意足同秦莞一同歇下。
既是定好了赴約,豐州的使者便離開了吳州,古凌等人連著兩日整兵,到了第三日一早,燕遲帶了一千精兵往五丈原而去,五丈原雖然不遠,卻也要走一日多,路上眾人一路疾行,總算在第四日午時趕到了相約之地。
最前面的探子在距離十里地之外便來回報,道岳瓊也只帶了一千兵馬等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