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原距離豐州極近,岳瓊是先到的,等燕遲到的時候,便看到岳瓊已經搭好了議事的大帳,岳瓊今日帶著燕麒和另外七八位將官一起過來,兩方相見,皆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尤其岳瓊見到了岳凝和秦莞,一時頗為嘆然,一番寒暄,岳瓊顧著正事,便請了燕遲和虞七等人入了議事帳。
帳中岳瓊對燕遲頗為熱忱,燕麒面色卻不冷不熱的,岳瓊想到他此前本是反對的,見狀也未多說什么。
“真是沒有想到你能出兵,若非如此,吳州城早已落入了戎蠻之手。”
燕遲和岳瓊同時坐在主位之上,兩方將官則是相對而坐,燕遲聞言正色道,“侯爺誠意動人,我這才前來,既是如此,還是直說正事吧,如今我頂著反賊的名號,而侯爺帶的兵馬,早前也是為了征伐皇后而來,如今侯爺要聯手,就不知道眾位對朔西軍是何打算,也不知道諸位值不值得朔西軍相助。”
這么一說,朔西軍軍將面上人人都帶著幾分冷色,而岳瓊則忙道,“這一點你放心,如今外敵當前,而我們在戎蠻面前都是自己人,何況我深知你的秉性,如此,才第一時間想與你聯手,如今你我聯手,先打退了戎蠻,之后你自回去你的朔西,我們絕不阻攔,且戎蠻若遭大敗,必會退兵,我們只需要聯手道戎蠻退兵便可,收復滄州的事也交給我們便是,屆時,你來去自如,不光是你,我也給崇州去了信,實在是此番戎蠻來勢洶洶,或可成為大周國難。”
燕遲目光冷箭一般看向其他軍將,只見其他人各個神色篤定坦然,心中便寬了一分,待看向燕麒,燕麒忙道,“燕遲,我們兄弟多日不見,如今能因為戎蠻再見,并并肩作戰,倒也是緣分,我是十分贊同侯爺此法的,至少,我們不能叫外人占了便宜不是,滄州已經失陷,咱們可得好好守著豐州才是。”
燕麒話雖如此說,目光卻有兩分閃爍,燕遲心知燕麒最開始只怕是不同意的,倒也沒有出乎意料之外。
反倒是岳瓊和其他人可以信任一二,且岳瓊說只需聯手到戎蠻退兵,倒也正合他意。
若他們一起將戎蠻完全趕到了蒼龍山,沒了戎蠻的牽制,還真說不好錦州大軍會如何變化,可只要戎蠻還有半分威脅,岳瓊最緊要的事便是戎蠻,而不是他們。
“好,既是如此,我們便聯手退敵,只是朔西軍和錦州軍并非真的合兵,如何出兵,戰策為何,一起商議便是,最終決定全力在本王和侯爺手中,旁的,朔西軍無需任何人指手畫腳。”
燕遲語帶警告,岳瓊聞言大喜,“好好好!這自然是應該的!如此!戎蠻便堅持不了多久了!燕遲,五丈原乃是最佳屯兵之地,今日,我帶來了五百帳篷,稍后便讓他們為你搭好,到時候你的人到了,也先有個駐地,等你們這邊準備好了,我們在一同退敵,今日我還命人備了些許酒菜——”
“大敵當前,侯爺不必如此,岳凝只怕不愿和侯爺去豐州,侯爺先和岳凝說說話吧,稍后侯爺自當離去,城中戰事吃緊,我們的駐地也無需侯爺費心。”
燕遲公事公辦,絲毫不講情面,一時岳瓊和其他錦州軍軍將都心生謹慎不敢輕慢。
見燕遲執意如此,岳瓊自然應下,準備酒菜的安排本就是燕麒所為,他本覺得多此一舉,卻又怕燕遲對他們芥蒂太過,如今看來,果然是太過多余,于是岳瓊又道,“好,暫且給你們兩日時間扎營,三日之后,我們在你大營中見,到時候定好戰策,給戎蠻痛快一擊!”
燕遲應了,岳瓊便去找岳凝說話。
隔壁小帳之中,岳瓊坐在主位上,有些嚴厲的看著岳凝,“到底是為何逃婚?”
岳凝有些固執的不看岳瓊,只是道,“女兒的性子父親知道,必定是有緣故的,父親不必多問。”頓了頓,岳凝道,“只是我要提醒父親,三哥并非表面上看的那么簡單,父親不可讓他入錦州軍。”
走之前,岳凝聽到燕澤要入錦州軍,她不知道燕澤是為了什么,卻不能讓他得逞。
岳瓊瞇眸,“到底發生了何事?你不告訴你母親你哥哥他們,告訴為父也不可?”
岳凝緊緊攥著拳頭,良久才道,“當初皇后和太子私逃出京城,大家都以為是睿王幫他們,可實際上,卻是三哥幫的他們,我在怡親王府之中看到了三哥和皇后的書信——”
岳瓊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眸子,岳凝看著岳瓊,“只憑這一件事,怡親王府便可滿門抄斬,而三哥,更不是表面上看著那般淡然無爭,他的心思,只怕是比父親還要深不可測,這樣的人,女兒如何能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