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繼續盯著他,“昨夜,朔西軍被人偷襲,至死傷萬余人,你可知曉?”
燕遲過來的緣故本就叫大家好奇,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住,而燕麒更是露出夸張的表情,“什么?!被人偷襲?被蠻子偷襲了?竟然死了一萬多人……哎,節哀順變,既然是打仗,總是會有傷亡的……你放心,稍后再繼續打,一定將戎蠻殺個片甲不留,為你們朔西軍報仇——”
燕麒大言不慚的說著,后面魯霄和齊岑卻沒他這般皮厚,二人都隱在人群之中,半分不想讓燕遲看到,然而此刻燕遲目光如電,越是逃避,越是說明其心里有鬼,燕遲注意到了他二人。
雖然看到,燕遲卻不發作,他看了一眼燕麒身后的錦州軍軍旗。
半人粗的圓木高高豎著,寫著“周”字的軍旗迎風飛舞。
燕遲收回目光來,居高臨下的,繼續看著燕麒,“燕麒,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燕麒好歹也是皇子,竟然當著這么多人被直呼其名,他面上有些掛不住,不耐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們朔西軍中死了人卻跑來我們這里鬧,好像只有你們有折損似的,我們北伐軍也損了不知多少士兵,你如此,難道是想撕毀盟約,想現在就和我們開戰不成——”
他詞句皆是挑撥,周圍的錦州軍也有些心慌戒備起來。
燕遲見他如此,卻忽而冷冷一笑,“果然不見棺材不落淚!”
話音落下,燕遲再不給燕麒大放厥詞的機會,只見他猛地一拍馬背,坐下馬兒頓時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奔出,而同時,燕遲槍花一挽,直朝著燕麒而去,燕麒瞪大了眸子,連忙后退,可他只退了半步,槍尖便到了他眼前!
“你大——”
燕麒只來得及說出兩個字面容便扭曲起來,精鐵鑄造的槍尖猛地刺入他左邊琵琶骨之下,燕遲手腕一震,竟然一槍將百多斤的他挑了起來,燕遲馬速不減,直直的朝著那軍旗柱子而去,只聽“砰”的一聲,燕遲一槍入柱,竟然將燕麒釘在了那圓木柱上,這變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沒有人想到燕遲會對燕麒動手!
所有的議論聲都在剎那間停了下來,擠滿了人的空地上,一時落針可聞!
滴答,滴答,滴答——
這是血滴順著長槍滴了下來。
長槍能釘在了木柱之上,自然早已穿過了燕麒的肩胛,再加上身體下墜之力,他只覺得自己痛的快要死了!
前一刻還笑著的臉上瞬時血色全無,人更是忍不住的痛吟了出來。
他一手握著長槍一手捂著傷口,臉上的表情一時有些猙獰,口中卻斷斷續續道,“你……你大膽……我是……成王……你怎敢……你是想造……”
燕遲身上的血痂還未褪,面色冷若羅剎,一雙眸子更是半分溫度也無。
他猛地一轉長槍,燕麒當下便是一聲痛呼——
血流的速度更快了,燕麒痛的脖頸之上青筋畢露,一雙眸子更是快要爆出眼眶。
燕遲不想聽燕麒再說一句廢話,“昨夜,是你下的令,可對?”
燕麒汗如雨下,喉嚨里嗬嗬有聲,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祈求的看著遠處的岳瓊,可岳瓊只有一臉沉痛,并甘愿被挾持,此刻一個字也不說,他眸子艱難的轉過去,又去看其他營中軍將,可在場十幾位將軍,且四面八方聚集著共幾萬人,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替他說話,有懷疑他的,也有懼怕燕遲的,也有完全是被燕遲殺意震懾的……
總之,燕麒絕望的意識到,若是燕遲想要他的性命,這里沒有人可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