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慶眉頭大皺,不由叫了個小太監來問自己的人去哪里了,然而那小太監只搖頭不語,袁慶舉目四望,忽然覺得自己待了三十多年的地方變得這般陌生起來,日頭已經爬上了半空,分明是青天白日,可袁慶背脊卻有些發涼,他忙道,“那些人你不知道,趙統領在哪里你應該知道吧……”
那小太監還是搖頭,袁慶只好喊了近前一個禁衛軍來問,“你們趙統領在何處?”
那禁衛軍道,“趙統領在宮門處戍守。”
袁慶忙道,“快去將趙統領喊來。”
禁衛軍領命而去,袁慶這才松了口氣。
等進了內殿,便見燕澤正在整理昨夜寫好的折子,那折子極長,燕澤文采好,筆法更是有書圣之風,洋洋灑灑寫了不知多少,見袁慶進來,燕澤便道,“勞煩公公取來玉璽,蓋上璽印,便可送出去了。”
袁慶一愣,“世子爺不給陛下看?”
燕澤聞言苦笑一下,“倒是我著急了,自然是要看的,那我們便等陛下醒來,等他看過之后,在暮色時分送出去便是了。”
袁慶覺得此刻的燕澤有些詭異,可哪里詭異卻也說不上來,而崇政殿外仍然是寂靜的,這和往日的森嚴安靜卻不同。
袁慶一顆心不安的跳起來,轉身便朝外走,沒走出幾步,燕澤出聲道,“公公要去何處?”
袁慶猛地頓住腳,“我……我去找我那幾個徒弟,陛下病倒,他們竟然貪玩的不見了人,實在是不成體統。”
燕澤嘆了口氣,“公公還是不要亂走動,萬一陛下醒了……”
這話音剛落,龍榻之上咳嗽起來,袁慶不必燕澤多言,連忙回身直撲龍榻,“陛下?”
燕涵沒有醒,他半夢半迷糊之間有了動靜,聽見人叫喊,他睜開了眸子,口中卻含糊道,“竟然還未天亮。”
說了一句,便又閉上眸子睡了過去。
袁慶愣住,半晌道,“陛下這是夢魘了?”
燕澤施施然站在不遠處,“公公放心,天黑之前,陛下定然醒來。”
說話間,已有小太監送來飯食和湯藥,這在平常自然是不算什么,可今日袁慶卻納罕,他沒有吩咐,他手底下的人也都莫名不見了,可膳房卻仍然知道伺候崇政殿,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再看燕澤,燕澤用飯喝茶,仍然和沒事人似的,從容冷靜的叫人毛骨悚然。
日頭上了中天,燕涵仍然沒醒,叫太醫的沒有再出現,叫趙禹的也沒有再出現,袁慶越來越害怕,可除了待在燕涵身邊,他卻也一點法子都沒有,眼看著日頭西下,時辰越來越晚,袁慶終是慌了,“世子爺……您和睿王是如何約定的?這到底是……世子爺知道這是怎么了嗎?”
燕澤忽然豎起一根手指,“噓,陛下要醒了。”
袁慶猛地住嘴,而在同時,他聽到了燕涵猝然出現喘息聲,那喘息聲一下比一下急促,好似有什么巨大的痛楚忽然落在了燕涵身上似的,袁慶正在疑惑,卻聽燕涵忽然痛呼一聲掙扎起來——
他口中還喊道,“來人……來人點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