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涵聞言便牽了牽唇,笑道,“不要怕,你是天之驕子,是朕的血脈,而燕遲,不過是宗室親王罷了,父皇會讓你坐上最高的位置,然后在你的背后,教你如何成為真正的九五之尊。”
這話嚇得在場幾人都是面色微變,燕綏更是縮著肩膀呆了住。
燕涵卻朗笑一聲,起身便上了轎輦欲要擺駕回宮。
袁慶忙吩咐起駕,一行人朝壽康宮宮門而去,燕澤跟在后面,眼底一片冰冷。
回了崇政殿,燕涵疾步走到了內書房的書案之后去,欲要提筆,可手剛拿起筆便顫抖個不停,哪里還能寫什么,燕涵便道,“燕澤,你來,朕來說,你來寫——”
燕澤上前,袁慶忍不住道,“陛下,您還是先歇一歇,先喝了藥吧。”
燕涵卻好似沒聽到似的道,“朕來說,你寫,快寫,就寫朕的確做了錯事,坊間流言的那些……”
燕涵一邊說一邊揉自己的耳朵,“怎么回事,怎么……”
袁慶忙一把將燕涵扶住,“陛下,您怎么了?”
燕涵不僅揉耳朵,還拿手敲打自己的頭,“朕覺耳朵轟鳴的厲害,頭也疼起來了,這……不行,扶朕躺下……藥呢……快把藥拿來……”
袁慶完全不知燕涵怎么了,白日吐血,大夫只說是怒急攻心,卻沒說他還得了旁的病。
急慌之下,袁慶又傳了藥來,送藥的是個面生的小太監,袁慶也顧不得了,只自己喝了一口算作試藥,然后便給燕涵喂了下去,燕涵喝了藥,卻還說頭疼難止,“朕覺得很難受,眼下寫不成了,燕澤,你且照著朕的意思寫,朕要歇一歇,等朕好了,再來過目……”
燕澤應了一聲,燕涵這才松了口氣似的閉上眸子,不多時便昏睡了過去。
袁慶站起身來,看著燕澤道,“世子爺,這可怎么是好?陛下說要寫罪己詔,是真的要寫?”
燕澤溫和道,“陛下這般吩咐,我也只能照做。”
袁慶嘆了口氣,沒說什么,“那好,那殿下在哪里寫?”
燕澤道,“就在此處寫吧,今日我不回王府了,便在此處等著,陛下何事醒了都能看,此物事關重大。”
袁慶忙頷首,“那是極好,只是辛苦您了。”
燕澤笑著說了聲“不礙”,便當真坐到了書案之后去,不多時,便開始寫起來,而燕涵睡在榻上,不時的呢喃兩句什么,到了后半夜,更是在夢中也在喊頭痛,袁慶沒法子,燕澤卻還沉穩安撫他。
袁慶見不是辦法,便出了內殿去叫人傳圣旨,欲要請那太醫院監正再入宮來,然而出了殿門,卻不見一個尋常跟著自己的小太監,一時覺得頗為奇怪,然而此情此景,卻也顧不得那許多,只好就近叫了個禁衛軍出宮傳旨。
那禁衛軍一去不返,等天色都亮了,也沒見到太醫入宮。
袁慶著急道,“這是怎么回事,皇上病倒,這宮里的人都反了天了不成?!”
雖然不見了親信,可送藥卻還算準時,燕澤一夜未眠,也不減風儀,見狀安撫道,“先讓陛下喝藥吧。”
外面天色已經大亮,經過了這一夜,整個皇宮好似比昨日安靜了許多,眼看著早朝時間都過了,燕涵卻還是沒有醒,不僅如此,那去傳太醫的人都找不到了。
袁慶氣極的走出去,只見目之所及皆是禁衛軍,便是有小太監,也都是他沒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