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鄴便傾身低聲道,“父親年前病了一場,本來大哥也要同來的,如今為了照顧父親,便暫時留在錦州,還有……朝羽月前傳來了信,說他們如今在北魏和五公主在一處,不過趙皇后的傷勢不適合在北魏養著,大抵在年后三四月,會回來往南邊去尋個地方養傷,到時候,說不定還有相見之期。”
秦莞自從回京,便不知秦朝羽的消息,此刻一聽這話,又覺心頭暖意盎然。
他們去北魏秦莞早就想到的,可如果在北魏不回來,只怕難有相見之日,如今卻好了。
秦莞聽得略有動容,“那就好!見了面大伯和大伯母才能放心。”
今夜過年,秦莞剛好見到了秦鄴,心底的感觸也不同往日,又說了幾句方才移步,其他朝臣不敢明著盯著帝后,卻也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得知和帝后說話的是從前忠勇候府的二少爺,當下心底微微驚訝,卻也不敢說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新帝扶持自己的人是再合適不過,眾人心底有了數,便越發不敢大意,生怕差事沒做好位置被人頂替了去。
燕遲和秦莞并不管旁人目光,既然走了下來,燕遲便同熟悉的朝臣說上一二句,這對臣子們來講,自是莫大的榮耀,今日人實在太多,坐在主位之上,能看在眼底的人實在是有限,如今走到人群之中來,便將每個人的臉都看的十分清楚,沒走幾步,秦莞看到了展揚,李牧云乃是燕澤之人,重查瑾妃案之后,李牧云便獲了罪,如今已經被貶官到了南邊一個頗為艱辛的縣衙做知縣,如此一來,大理寺卿的位置便空了出來。
當下,鄭白石便推舉了展揚,而因展揚并未考取功名,年紀也輕,燕遲便將他先放在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歷練,雖則如此,如今卻也掌著大理寺卿的實權,秦莞對展揚破案的執著知道的最深,亦覺此安排極好。
如今秦莞成為皇后,極少能見到外臣,上一次見展揚,還是在燕遲登基之時,這么想著,秦莞自然想和展揚說兩句話。
見燕遲和秦莞朝著自己走來,展揚連忙起身行禮,秦莞笑道,“大理寺少卿免禮,聽聞這幾個月你將大理寺的兩件懸案查出了結果,想來今夜,陛下是要賜酒給你的。”
這話一出,燕遲果然吩咐后面的宦官,“賜酒——”
展揚忙謝恩,“多謝皇后娘娘,多謝陛下,微臣剛剛接任,還很是生疏,不敢居功。”
秦莞便道,“展大人不必自謙,從前展大人身居微末之位,仍能盡盡全力稽查真兇,如今展大人略有職權,才更好為百姓做些實事,旁人不知道,本宮和陛下最知道展大人的執著勁兒!”
燕遲也道,“展揚,好好做,大理寺在你手中,朕十分放心。”
展揚面露感激,忙道,“請陛下和皇后娘娘放心,微臣定然嘔心瀝血,絕不要任何一個做惡之人逍遙法外!”
燕遲笑著擺手,“好了,今夜是過年,不必想著差事,飲宴盡興才好。”
正說著,給展揚的賜酒到了,小太監上前道,“陛下不曾說賞賜何種酒,奴才便取來了西梁進貢的葡萄酒來。”
燕遲笑,“極好,給展大人滿上——”
太監上前,立刻給展揚滿滿倒了一杯,那葡萄酒成紫紅顏色,色澤濃郁,味道更是酒氣之中夾雜著酸甜,乃是十分珍奇之物,周圍的朝臣見狀,都十分羨慕展揚,而秦莞也笑著打算看展揚一飲而盡,然而就在這時,她卻忽然面色一變捂嘴干嘔起來,且還連著嘔了數下,一時嘔的眼含淚花面紅氣弱,癱軟在了燕遲懷中。
燕遲面色大變,“莞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