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綠子眨了眨眼睛,嘴角仍然掛著那一抹笑“我逃不掉的。”
可他卻寧愿沒有找到她。
“你本可以逃得掉的。”琴酒加重了某幾個音節。
他太熟悉她的習慣了,所以一切的蹤跡都顯得那么明顯。
她也太清楚他的習慣了,在他幾乎是刻意暴露自己的痕跡時,她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我逃不掉的。”白鳥綠子很認真的說,“只要你在,我就逃不掉的。”
琴酒沉默了好一會,就在綠子以為他不會開口,準備帶自己回去的時候,少年清朗中略帶一絲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想讓你逃。”少年的聲音不似日后低沉悅耳,卻清清爽爽,仿佛山間甘冽的清泉,帶著少許的涼。
也帶著少年人獨有的倔強與孤勇。
他的祖母綠一般的眸子定定望來,往日眸中的淡淡冷意此刻盡數消散,透出眼底深處的一片干凈明亮。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他的眼中生長,用力的突破一切禁錮。
少年眼中呈現出清晰卻又難言的希冀與堅定,令他整個人顯得閃閃發光。
“離開這里吧,綠子。”
“記住,不要回頭。”
這是跟琴酒見面后的第十天。
白鳥綠子膽大心細,又有一定的經驗,加之天賦出眾,逃亡多日,至今囫圇自在,雖然不能說半根毛沒少,但卻真的是半點傷沒受。
她內心深處有隱隱的不安,但逃出生天自由自在不用再壓抑自己的那份暢快充盈著內心,讓她忽略了不安。
雖然逃亡的路上很累,但她的精神卻很好。
直到今天。
此刻她輕巧的避過人流,七拐八彎之下,走在一條小道。
小道的盡頭站著一個人,一個年輕嫵媚的女人。
哦白鳥綠子面無表情地想,她的確嫵媚,但到底年不年輕誰知道呢
貝爾摩德看了眼棕發少女,輕輕的笑了起來。
一個組織高層,一個組織叛徒,如今四目相對,竟然沒有喊打喊殺,也算是一大奇事。
“你的確很厲害。”組織高層毫不吝嗇的夸贊道“就連我,確認你的蹤跡都花了好幾天的功夫,這才把消息傳給你而你是收到消息后自己出現的。”
“既然你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只是為了找我說這些嗎”棕發少女不動聲色。
“你們兩個真不愧是一對,連說的話都那么像。”
這句話的前半句成功的令白鳥綠子皺起了眉先前琴酒為了脫身和她演了一出戲,當時她還挺高興的,但此刻仍是被貝爾摩德誤會著,卻令她平白生出幾分不悅。
“別賣關子。”少女的語氣很冷,她已經不是組織的成員,自然用不著尊敬她。
“組織是不會放過叛徒的。”貝爾摩德的右手饒了繞金色的發絲,“你到現在還沒有事,一方面是因為以你的級別,現在還輪不到高層出動,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你的事情被人暫時壓了下去,所以遞交給高層的速度大大減慢了。”
貝爾摩德放下手,語氣不再那么裝腔作勢。
“換句話說”她看向棕發少女,嘴角的微笑淡去
“你沒事,是因為有人替你擔著。”
這平平無奇的一段話,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仿佛一記驚雷,在白鳥綠子的耳邊炸響。
潛伏在內心深處的不安終于浮上水面。
它久久未曾動靜,不是因為它是溫順無害的白兔,而是因為它是猙獰著咧開獠牙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