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綠子痛苦的閉上眼睛,踉蹌的后退了兩步,只覺得血液倒流,心跳失常,頭腦一陣陣的發昏。
她崩潰的用手捂住臉。
琴酒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疼痛與麻木一陣交替著一陣,令他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他想要說些什么,卻口干舌燥,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隱隱感覺到了血的氣息,卻遲鈍的反應不過來。
半響,他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是自己的血。
哦剛剛不小心把下嘴唇咬破了。
琴酒苦中作樂的想,他看不少人受過刑罰,從最開始的心有不忍,到后來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覺得無聊,此刻才明白什么叫做出來混的遲早要還。
不過還算可以。
他冷靜的想著。
比起鬼哭狼嚎的那些人,他自信自己還沒有顯得太過丟臉。
這還不是他的極限。
他魂游天外的瞎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意識漸漸陷入了黑暗。
忽然,門口發出“吱呀”的一聲,透出一點的光,黑暗的刑罰室多了點光亮。
琴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心想雖然我還不怕,不過就不能晚一些來嗎
就算他能忍,但還是會痛的好不好
來的人不是他想象中的人。
棕發少女面色蒼白,她綠色的眼睛定定的看著琴酒,小小的、昏暗的房間里充盈著淡淡的血腥味,就像一把把鋼針扎在少女的心里。
但他寧愿是他想象中的人。
意識到來人是誰的一瞬間,少年就清醒了過來,他想說什么,張了張嘴,兩日沒有沾水的嗓子干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模糊的發出幾個音節。
太過分了琴酒想如果能出去的話他一定要提一下意見,干成這樣別人就算想招出什么都沒辦法說啊
少女理智而克制的走近,她上下打量著他,在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的時候,終于忍不住露出要哭不哭的神色。
“他們這么對你他們怎么這么對你”
琴酒是左撇子,出于還有價值的因素,為了不影響他的戰斗力,刑訊的人并沒有對他的左手做什么。
然而他的右手的指甲卻被生生翹起,一片血肉模糊。
這種傷很好養,指甲長出的速度也不慢。
但很疼。
白鳥綠子愣愣的看著琴酒,少年銀色的長發被汗水浸濕,黏在了他白皙的臉上。
少女上前,慢慢環抱住琴酒,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身上可能的傷口,拉起少年的右手,輕輕貼在臉上。
“他們果然這么對你。”
她說了三遍看似一樣的話,其中的意味卻各有不同。
“你怎么來了”少年張了幾次嘴,才吐出這一句話。
這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十天前才清亮的嗓音此刻變得沙啞一場,就好像嗓子里含著一塊粗糙的磨砂紙。
白鳥綠子眨了眨眼睛,努力笑著說“我當然會來了不然你怎么辦”
她放下琴酒的手,將臉貼在少年的臉上,琴酒感覺到了側臉濕濕涼涼的液體。
是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