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果然也不等韓岡回話,又道:“只觀療養院中布置,便能看出賢侄你腹中自有錦繡,不枉了子厚的一番教導。張守約薦你為官,不是沒有道理。只是棄文從武,怎么說都是辱沒斯文的一樁事。賢侄在子厚門下游學多年,不知是甘心還是不甘心”
“儒門弟子以仁為本,傷病垂死待救,學生不忍棄之。至于文武殊途之事,也顧不得那么多了。”韓岡回得滴水不漏。
‘小狐貍!’王韶暗罵了一句,不得不自揭底牌:“賢侄倒是一番仁心。不過管勾傷病營一事是歸于經略司名下管轄,卻不一定要武官才能提舉。即便是文資也是一般可做。”
“機宜的意思是……”
“從九品的判司簿尉。秦鳳經略安撫司勾當公事,兼理路中傷病事務。經略司中事務繁蕪,勾當公事一職也是千頭萬緒,再加上還要兼理路中傷兵事,旁人怕是難做得周全,不過以賢侄之材,當是舉手之勞。”王韶很干脆的開出價碼,靜靜等著韓岡回復。
韓岡沉吟不語,心中比較著王韶和張守約的出價。
對于向寶和張守約之間的牌局來說,韓岡他可算是鬼牌了。現在張守約既然把他這張牌丟了出來,只要向寶反對,張守約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使人向樞密院甚至天子上書,把向寶家奴在甘谷城危的時候,攔截輜重車隊的事給抖出來。
以韓岡于伏羌城射出的那一箭在秦鳳道上流傳的廣度,憑向寶的權勢根本遮瞞不住。一旦此事被朝堂得知,向寶少不得灰頭土臉,多半還會被降職。就算向寶不反對,讓他贊成,肚子里保不準要積蓄多少怨氣,日后向韓岡報復,到時張守約再找人爆料也是一樣。
給人當刀使,韓岡并沒那般大方。如果王韶沒有給他薦書,為了一個官身,韓岡絕對會去拼命,被當刀子也認了。但現在,王韶推薦韓岡任的同樣是最低一級的從九品,不過本官卻是屬于文官系統的判司簿尉——顧名思義,也就是主簿、縣尉和監司官的統稱——并不是武官。對于王韶的這份推薦,身為武臣的向寶插不了口,相對的,韓岡也便不會再深入一步得罪向寶,何況還有文臣和武臣的地位差距在……
該如何取舍,韓岡自不會弄錯。
注1:蕃人多居帳幕之中,一家便是一間帳篷。所以計點蕃落戶口,都是按帳篷計算。
ps:一番紛擾,韓岡的官位終于確定,他下一步的晉升路線,也就確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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